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×××

 

 

 

 

盯著眼前的人影,怒火在我的內心開始燃燒起來,但卻一點想跟他對嗆的心情都沒有,因為我不想再替自己惹事了。

我將背著的背包從肩上甩到會議桌旁的椅子上,「是您自己說我這三天都可以隨意使用的吧?」這還是我第一次使用敬語用得這麼不甘心,「要不要留在這隨您的意,反正我是不會這麼快離開的。」
說著,我就開始從包包裡拿出需要用的資料與筆記,然後在走到公用桌前,開始檢查與組裝要用的筆電和配件。

坐在那頭的人沒有再回應我,只是低下頭去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書,然後一貫的展現出我無法理解會受歡迎的臭臉。
現在回想起來,以往聽見他的傳聞全都是好的,或是對學校又做出了什麼貢獻…等之類的討論聲,卻從來都沒有人在討論他的惡行!這間學校是怎麼了?為什麼會任由這樣的人來統治(?)學校呢?
算了,我還是照原定計畫,趕緊完成作業趕緊結束與學長的孽緣吧。

當我將所有東西都就定位後,發現本來坐在位子上的人影突然換了位子,不知何時走到了靠近我的桌旁,問也沒問聲就隨手拿起我擱在桌上的相關教科書本,然後快速的翻閱書本後,我以為他會把書還給我,但他只是又將書輕丟回桌上,然後站到了我的身旁,彎下腰盯著我電腦畫面中準備開啟的資料。
「請問…有什麼事情嗎?」
因為他到目前的行為舉止都讓我一頭霧水,雖然很不想跟他說話,我還是"禮貌"性的問一問。

「喂,把檔案打開我看看。」抬了抬下巴向電腦螢幕,他很不客氣的開口了。
哇…靠?怎麼會有這麼沒禮貌的人阿!我張開嘴準備好嘴型想回罵,但礙於內心的各種糾結,「為什麼要給你看?」出口的話語變成了正常的問句。

「打開檔案,否則現在就趕妳出去。」
「?!」瞪了眼他的側臉,我只能在心底無限的咒罵,因為我真的不想、也不屑再與這個人發生什麼衝突了,可這種威脅我還是第一次屈服…阿,應該說從三年前開始後。
點開了這幾天在趕的作業後,我雙手環胸地盯著電腦螢幕看,想說讓看官自己動手,我也懶得去理。

「喂,往下拉。」
「蛤?」我大聲地轉頭驚訝,「你要看為什麼不自己動滑鼠或由標阿?」有沒有搞錯?就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要我服務?這少爺還真的會指使人阿!
「嘖,要我碰這麼髒的東西?妳還真沒常識阿?」
他回應的理所當然,我整個火氣不斷往腦門竄,叫人做事居然還可以這麼囂張?到底為何這個人會這麼受歡迎?我完全無法理解!

不情願地滾動滑鼠滾輪,我想,會做這種違背自尊事情的我應該也是腦袋病得不輕了…但,只要滿了他的意,應該就不會再煩我了吧?
可是依照這樣的情況看來,他大概又會要數落我的作業吧?天阿!佩托拉,妳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得這麼卑微?就這樣任由這個有可以統治校園的特約生給欺負呢?
唔…還不都是為了能在這間學校繼續待著!

「停。」
「幹嘛?」要開始數落了嗎?就算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,但很難保證我不會暴走。
內心戲一直持續,然後我不耐煩地瞪著他那跩樣的側臉,等待攻勢。

這時里維伸出一手,還沒碰到螢幕就停在他要指的地方。
「這個部分要用Z來接替會比較順暢。」
「…用Z?」
對於他的發話,我著實愣了幾秒,然後很不確定地重複了一次他說的東西,接著轉眼看回自己的報告上檢視著看他的意見是否真有其事。
這一檢查就赫然發現…好像這部分的議題就變得很不一樣欸?

「但Z用在這,我後面就要全部改了吧?」
不知為何我很自然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,儘管可能會被他當作白癡。
「妳不是還有沒用上的資料嗎?」
而他居然理所當然的回應,還順手拿起了剛剛丟在桌上的書本資料。
「因為那是我要接在下一個章節的資料!」
「妳是傻子嗎?沒考慮去啟聰學校真是浪費阿…」
「你說什麼?!既然你這麼厲害,那就說出你的高見阿!」
真是太讓人火大了!這傢伙到底憑什麼可以這麼正常地羞辱人?難道所有的特約生都跟他一個樣嗎?!利用自己的智慧水平來正當地欺負別的學生,不…是這間學校本來就都是這種人,我差點給忘了!

就在這種很掙扎,卻又無法確實反抗的心情與氣氛下,時間流逝的特別慢又好像很快,因為我的理智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內才找了回來。
在我冷靜下來後意外發現,他居然已經指導我完成了作業?連同後面預估的進度都完成了?把我預估要三天時間份量的作業,集中在這一天就完成了?
不僅讓我進度完全超前,還適當的調整了報告的流暢度,並且,還依照我的習慣和能力所及的範圍下,呈現了我才能提交的作業!

盯著電腦螢幕內,定格在程式中的游標,檢查了幾次都還是令我驚訝。
這莫名其妙的事實…難道是有什麼目的嗎?或是打算拿這個幫助過我的事情來威脅我?

「咖-咚-…」

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又關上,學長將手機收回口袋,走到我的身旁停下腳步。
「所以妳的作業都趕完了吧?」
跩樣有些不見蹤影,他只是表現著平凡的死人臉。
我不太確定的看著他點頭,「是,謝謝您的指導,雖然我不知道您這麼做是為了什麼?…」
「嗯,把東西都收一收,今天保全說不能留太晚。」
沒有直接回應我的問題,他邊說邊走向自己的東西,而我也沒再特別多想,反正進度都全部結束,那我也就可以離開了。

看了下時間,已經是晚上九點了…我們真的只用了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完成作業進度了!所以,呃?我該感謝這個自大的傢伙嗎?
「學長,謝謝您…」
低著頭,我邊收拾邊說,雖然很違背我的自尊心,可良心又告訴我必須這麼做。

相信對方一定有聽到,但卻沒說什麼,只是簡單的應了聲。

當我把周邊的東西收拾完畢,走出會議室時,已經在外面的學長直直地盯著我看,我疑惑著回看他,不知道現在該不該說話?
他向我靠近了幾步,突然對著我伸出手,然後不發一語。
我看著那隻手思考了一會,這才想到應該是要卡吧?
從背包的外層袋拿出白色的卡片,示意般地向他點頭,並準備將卡片放到他的手中時,「等一下。」他這麼一說,另一手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條白色的手帕,放在舉起的那手手掌上,「好了。」

「…」我眨了眨眼,還是將卡片還給了他,而他用手帕把卡片包起後,收進外套口袋中,最後抬頭看著我的眼神在瞬間充滿著厭惡的情緒。
「嘖,這下妳滿意了沒?夠了吧?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。」
這種氣氛轉變之快,果然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!

但因為整個作業提前完成的關係,讓我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,對於他這種輕藐又看不起的態度,儘管還是有點不爽,但也沒有到想跟他繼續爭論的情緒了。

「喔!這正是我期望的!跟你處在一起真的有夠難受,小心會一直交不到朋友阿!再也不見!」
說完,我懶得再去等他回應,直接向前走與他擦肩而過,並往大門的方向輕鬆愉快的前去。對著討厭的人面前大聲回嗆,這種爽快感讓我不禁踩著興奮的步伐離開。
過了轉角,向櫃檯的保全打完招呼後來到了大門,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感,原來外面的空氣可以這麼清晰阿!
正打算該用什麼方式回到租屋處時,就看見階梯前方的柏油路上,兩輛消光黑的轎車快速急剎在那,該不會是來接那個高傲的傢伙吧?那我還是趕快先離開這裡為妙,免得又被那傢伙嘲笑!

快步踏下階梯,經過黑色轎車之後,就聽見車子有幾個開關門的聲音傳來,接著就是鞋跟踩踏的聲音;我本來都不以為意,直到有人影擋住了我的去路。
「請留步。」
低沉的聲音與男子的身影一齊出現,我疑惑地盯著男子瞧,又轉頭看了看圍在我身旁的人,難道…是那傢伙要給我什麼警告嗎?例如不可以把他的本性宣揚出去?或是要我為了恐嚇他、對他不敬而道歉?

「我不會把你們家公子的秘密說出去的,可以不用煩我了吧?」
說完,見他們沒有人應聲,我邁步要離開,擋在我面前的人還是應擋住我的去路,「你們要幹嘛?」這下我覺得不太對勁了,「你們不會說話嗎?」這種好像我自言自語的感覺真差。

「真是抱歉,因為某些關係,沒辦法讓妳順利離開。」
一名男子的嗓音從我的背後傳來,令我很不爽地回頭瞪著他。
儘管他們的穿著全都一樣,但這個男人的氣勢與其他人有很明顯得不同,淡色的頭髮整齊地往後梳去,目光的冷淡幾乎與那傢伙的神情差不多,都是這樣的討厭阿…

「你們若是要替你們的跩樣主人來警告我,那就不必麻煩了!我會自動消失在他眼前的!」
這種威赫的場面並不是沒見識過,但只要抓住對方的宗旨,基本上都會沒事的,只要目標有很明白的自覺,對方通常都會很開心的放過我,因為這樣做省事不少。
還有因為這樣跟我成為朋友的奇杷也有。
「所以,可以讓我走了嗎?」
對方冷漠的臉龐上,正上揚一抹詭異的微笑。
「恕我無法答應妳,妳必須要跟我們走一趟才行。」
「蛤?沒那麼嚴重吧?不然你們要給我多少封口?直接跟我說好嗎?」
有完沒完?我一點都不想和那傢伙扯上關係好嗎?這群人是腦袋有問題?明明他們的主人是那麼聰明…咳,這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。

男子並沒有再回應我,只是將臉上的笑容垮下,對旁邊的人使了眼色,兩名男子立即同時上前抓住我的雙臂,這種情形我也有遇過,但還沒習慣;而且這種場面一直讓我的腦海浮現出黑手黨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。
「喂!放開!我會自己走!你們也太沒禮貌了吧?」
如果把人帶到自己的家中或地盤上示威是必要的程序,那我也只好認了。可,一定非得是在這麼晚的時間做這種事嗎?
全世界的壞人是都不用睡覺的嗎?

掙扎了一會,男子再度示意還我行走的自由,我揮拍了雙手臂,一表嫌惡。
「只要上車就可以了吧?」
「是的。」
男子臉上再次揚起了詭異的微笑,並向我點了點頭。
「嘖,麻煩死了!」
沒好氣地回應,我轉頭走向黑色轎車,「喂,要上哪一台阿?」

「噗…」背後傳來嗤笑一聲,我不解地回頭看著男子。
「阿~抱歉,只是您真的和情報中的一樣,是個奇特的人呢…請上第一輛車。」
雖然很不想理他在說什麼,但他說的"情報"又是怎樣?難道我的身世又被打探了嗎?嗯…對於這種世道,似乎已經是很正常的事情了?

才剛站到車門旁,身後又傳來一陣莫名其妙的的喝止聲,我回頭去看,發現是這些沒禮貌的人的頭頭。
而那人一臉驚訝地看著我,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;而且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死人臉之外的表情呢。

「幹嘛那麼驚訝?這不是你做的嗎?」
對著他無奈的大喊完,有點再懶得理搭他,回身拉開車門時,聽見了帶頭男子說話了。

「好久不見了,里維少爺。」
看吧?但為何是好久不見?
「原來是你,德肯。」
你們在幹嘛?這是在演哪一齣相逢的爛戲碼?

「有事就衝著我來,放了她!」
蛤?你們是在內鬥嗎?
聽到這邊,我沒有上車,反而關上車門回頭看著這群人到底想幹嘛。

「哼哼…這不是我能決定的,您找老爺說吧,或是可以由我向老爺轉達?」
帶頭男子一派輕鬆,完全不想聽他家少爺的意見,他們這麼做到底是想怎樣?
「我再說一次,讓她走。」
腳步聲隨著階梯而下,我開始感受到周圍的氣氛變得很詭異?這家人真的要上演內鬨戲碼到這麼逼真嗎?

「阿阿~少爺呀,經過了這幾年,您的脾氣似乎還是沒有改善呢?」
被稱呼為德肯的男子雖然嘴上說著敬語,但其實可以感受到他根本已經沒有那尊重的態度了,「其實若您不出聲,我們可能還會放了她,但被您這樣一吼,我更加確信這女孩勢必要和我們走一趟了。」
被他這樣講,我好像是做錯了什麼大事要被押去警局的感覺…
「夠了!」
一聲大喊,就見學長暴怒地朝我周圍的男人衝了過來!然後雙方就開始大打出手!

因為這場面來的太過突然,我一時看傻了眼,看著以為只有一張嘴跟一張跩樣臉的里維,正與幾名壯漢打了起來!
而且還不是像那種街頭混混那樣,是一群經過訓練的人在互相較勁的認真對打阿!

這種畫面自我有生以來,只有在電影裡看過,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目睹!這下…讓我只想大吼發生什麼事情了?!
等等,所以現在我該偷跑吧?我一點也不想被捲入這種莫名其妙的世界中阿!
瞪著眼前的情景,我看著自己的周圍是否有可以逃離的空隙;第二輛車那似乎沒幾個人!從那跑去後校門出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,汽車要開出去還需要時間,但是人的話…若順利可以到小巷弄中擺脫。

「嗚哇-…」男人互毆的聲音不斷傳來,當又有高壯男衝上去的時候,我一咬牙就朝後方第二輛車的方向逃竄!
「抓住她!」
發號司令的男子彷彿瞬間回過神地大喊一聲,從第二輛車上開門下來了兩名男子毫不猶豫地朝我追來,我除了一手抓緊背包外,剩餘的就只是全力衝刺。
對於跑步我多少還是有點自信,而這全都要拜高中體育成績所賜,還有運動社團的基本體力維持!

沿著柏油路狂奔,就算跳過了檔車架,我的速度依然沒有減弱地朝熱鬧的街道跑去,後面那些人是否還有在追,我根本不想回頭去確認,一點都不想停下腳步。
閃過迎面而來的人潮,我內心除了開心就是馬上照計畫執行,轉過彎再繞入幾條巷子;以前和歐魯在玩追逐戰的時候常這樣,而現在繞了幾圈,我來到了一家服飾店之前,左右快速張望了一會便踏入店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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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踏出店外,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裝,還有悶熱著我的頭的假髮,雖然不免吸引些路人的目光,但我相信這樣就可以暫時躲避掉那些人的眼目,而且我還響安全地回到租屋處阿…
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,一路上並沒有剛才那些人的蹤影,當我越來越靠近學校時,我停下了腳步,突然覺得…不應該再走回去了,否則只會又惹禍上身;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奇怪的人們,也順便遠離那討厭的學長也好。

可是,學長一個人留在那邊跟那麼多人打架,真的會沒事嗎?

思緒一定,我還是小心地快步朝後校門前去。

蹲下在景觀花圃後,我發現自己的心跳似乎有點跳的太厲害,呃~幹嘛要這麼緊張啦…試圖安撫自己,下幾秒後我要自己硬著頭皮去看圖書館前的狀況。
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,但圖書館前的照明還是很清楚;柏油路上的車輛都已經不見了,現場沒有剛剛那些人的身影,也沒有什麼打鬥過的痕跡,例如血跡之類的…

「滾!」

突然一聲大喊與物體落地的聲音同時傳了出來,我看著大門口閃動的人影,定晴細看到底是什麼狀況?

只見學長有些喘著氣地走靠近躺在地上擼動的人影,他的臉部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不爽,然後身上有幾處被拉扯過的衣服皺折,這對於在這幾天我印象中他保持乾淨整潔的模樣是顯得有些狼狽。
「如果再讓我看到你,你以後就不用在這世界上混了,滾!」
再次對著地上的人影大吼,他低下視線不再去看那人。

躺在地上的人影似乎被重擊過,起身很有難度,一手摀著自己的腹部,一腳似乎受傷了般,很吃力地從地上站起來;在光影照射下,我看見了那人身著著圖書館保全的衣服。
所以…是這名保全做了什麼事情嗎?
當那男子連滾帶爬的下了階梯後,並沒有朝我這個方向來,反而是往我當時要走的方向而去。
再轉頭看向學長,他反常地坐下在階梯上,完全展現狼狽與落魄的感覺,與我所討厭的樣子相差甚遠,他時常會嫌東嫌西或嫌髒,現在居然會這樣坐在戶外的階梯上?有沒有這麼悲情?

往前走去,我拉下一頭假髮看著他,「學長,您有沒有受傷?」站在階梯下的我先發聲而問,對方似乎被我驚動到,他面容原本是疲憊的樣子,看到我後是一臉驚訝,然後又回到了不屑的神情。
「妳為什麼又跑回來了?」只是這回他不屑的樣子一點威赫感都沒有,也沒對我換過的衣服有疑惑,讓我內心很是意外。
而這一問完他沒等我回答,反而又低下頭去,好似我的回答怎麼樣他都不想知道。

小心地踏上階梯,我站到了可以和他面對面的高度,「學長,你如果有受傷,要趕快去醫院做檢查才行。」
其實想來,如果他打架的事情傳了出去不就會影響他在學生心中的形象嗎?更不用說如果受傷了的話會引發怎麼樣的風波;儘管我討厭他,但還是必須以他的外表身份來替他想一想,再言,他也算是救了我吧?

雖然他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臉,但我還是從他的雙肩及鼻息聲得知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嘆了口氣,他準備要說什麼呢?

「這些不需要妳來操心,說好的再也不見呢?」
「…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?我不能因為看見了就見死不救吧?」這個人聰明的時候很聰明,但是好像某些時候…會在意一些奇怪的細節?
他沒有馬上回應,似乎不打算說話。
「我是不曉得今天這件事情的原因,但我認為跟你受傷是兩回事,而且我必須要謝謝你!謝謝你幫我脫住了自己人?」
這樣說應該不為過吧?

「他們才不是自己人。」聽到關鍵字,他抬頭看著我回應,「剛剛那個傢伙妳也看到了吧?」頭向旁邊歪了一下,他指的是剛剛被他趕走的保全,我點點頭回應。
「他是監督我的眼線,是那群人派來的,所以他們才會知道妳的事情,特意要把妳帶走。」
「所以…你們自己家族搞分裂嗎?而且我並非什麼對你們家族有幫助的角色,抓了我也沒用阿?」
如果是家族分裂搞派系,那抓我根本不痛不癢,也完全沒有一丁點用處阿~拜託,這麼高端的家世可以不要做出這麼弱的決策好嗎?

「他們現在認為只要有機會抓住任何一點我的把柄,都會去執行的。」說話的同時,里維站了起來,讓我的視線要忽然抬高很多,「所以我早就叫妳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了,接下來幾天妳可能還是要小心點。」
「蛤?那你幹嘛不一開始就跟我說阿?」最後那一句一掃我內心對他的關心,「如果你一開始就跟我說明了這個狀況,我就不會硬要跟你在會議室內阿!」
等等,而且我才跟他見面兩次而已欸?憑什麼就要被認定是把柄?這種有錢人家的病態規則真是太詭異了!

聽見我的回應,他用一種覺得我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愣了幾秒,先是彎腰去拿起被他放在地上的背包,踏下到與我在同個階梯上。
「走吧。」
丟下這兩個字,里維似乎用一種很帥的背影對著我並從容地踏下階梯,我不解的盯著他的背影瞧,剛剛他是在跟我道別嗎?
踏下階梯,那人回頭又看了看我,正當我舉起手要跟他揮手道別時,他又說話了:「妳還在原地幹嘛?我送妳回去。」

眨了眨雙眼,這下我真的覺得不太正常了…快速地踏下階梯,我站到了他的面前,他則是一臉淡定看著我,似乎在等我說話。
「你該不會被打到頭了吧?果然來是要去醫院檢查阿…」
學長不會因為剛剛那種事情就對我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轉變吧?如果這麼容易就讓他的臭脾氣改變,那不就有很多有心人可以這麼輕易地接近他嗎?
「我不知道妳那腦袋在想什麼,但這麼晚了我不義務送妳回去,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就必須要付更多的責任。」對我的提問似乎有點曲解錯誤的里維很快就回話了,「而且我既然都已經弄髒了,也乾脆就讓妳上車是沒問題的。」
又拉了拉背包,他說完又轉身就朝停車場的方面走去。

我不太確定的跟著他走了幾步,想著他總是把"髒"掛在嘴上,所以…他是個很討厭髒的人嗎?還是是個有潔癖的人?
「學長,你有潔癖嗎?」
想著,我就很自然地問出了口。
前面的人影沒有回應,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,而那一眼似乎充滿了許多可以咒罵的情緒,加上他的臉一向都是那副死樣子,讓我瞬間認定,他真的是難相處。

拐了個彎,我們走進了圖書館後方的停車場,就算光線已暗,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最靠近出口的停車格上,停著一台暗色的轎車。
我對轎車並沒有很熟稔,直接與前不久出現的那群人開的車聯想在一起,有錢人的品味果然都差不多阿。
站到了副駕駛座門旁,我看著他,他正好回看著我:「請不要摸車門,上車也請拖鞋。」
「蛤?!」在我反應過來時,他已經開車門坐了進去。

上車要拖鞋子?什麼?為什麼要拖鞋子阿阿!
打開車門後,我先彎腰坐了進去,雙腳還在門外沒有動作,「你是認真的嗎?還是在跟我開玩笑?」回頭去問他的同時,我看見他剛把穿在腳上的鞋子拎在手上,轉身放到了後座的腳踏墊上,然後換了雙似乎本來就在車上的黑色皮鞋,一臉威脅氣息地回看著我,等我動作。
「真的假的?…」
我不敢相信地輕喊,但要在陌生人麼面前脫鞋很奇怪阿!不,該怎麼說?這又不是室內,做什麼要脫鞋阿?腳踏墊不就是要拿來弄髒的嗎?不…其實我根本沒想過這號問題。

所以,這個人的潔癖等級根本是重度,是超級的重度的潔癖。

這個人,應該沒有朋友吧?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《待續》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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