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×××





空氣中,正飄瀰著濃濃的麵包香味,讓人原本沒有食慾的知覺,恍如隔世般地神奇地被喚醒。
坐在窗邊的秋足正趴在桌上,感受著腹部好像飢餓的錯覺,無力地陷入沉思。

不過,與其說是沉思,倒不如說…是在發呆。


一隻霧白半透明的手,無聲無息地搓了搓那顆趴在桌上的腦袋,一點也不怕死的像想挑戰對方的極限一樣…
「我看妳是真的活膩了…」緩緩地出聲,秋足在心底感到陣陣無奈。而這突然間,她又記起那在宿舍碰到的人影…哇,她還以為沒有人和自己一樣可以看見這些遊魂呢。
沒想到在她的周圍,還是有這種能力的人在。

是說,這種能力…之前聽夜凜提過是一種特殊的天賦,就好像人類的陰陽眼。
在人間擁有能看見第三世界的東西的能力者,會依不同環境、不同際遇、不同的表現方式,而有很大的差異。
就拿中古世紀時盛行的黑死病歷史來說,那世紀有一大段的時間,女巫們被視為邪惡的象徵,在那個時期更是被趕盡殺絕。

很多人都說女巫能與惡魔打交道,並且能看見正常人所不能看見的景象,甚至能呼喚遊蕩在地獄的靈魂,出來作亂。
但就她個人的認為,或許有些女巫只是單純的擁有現代所譯的陰陽眼,或許,他們之中,是有人因為害怕這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,他們只是想要尋求幫助,只是想要有人可以幫助他們解決。

但他們就全都被視為邪惡,然後被狠狠的出賣。

真正的女巫是什麼,她真的不曉得,可是…她清楚地知道,那些女巫只是擁有正常人所沒有的能力而已,就只是這樣。
是非對錯,會因際遇不同、環境不同、關念不同以及成長的環境扭曲下,而產生數萬種不同的價值觀。也造就了個人所認為的好與壞。

雖然有這種感觸,但套用在她身上,她卻沒有覺得是件讓人讚嘆的事情,而且還會一直被當作怪胎。
他們是已死之人,可大家都繼續保有自身為人類活著時的意志,並且完全照著生前的習慣來行動及判斷…對了,同為魂體,那為什麼遊魂卻和他們不一樣呢?


「欸,為什麼你們不能被看見?為什麼明明和我們一樣,卻只能顯現成那樣?真是比鬼還鬼…」
轉動頭顱,她將女鬼看入自己的視線中,「到底這個世界是什麼詭異的地方啊?」
從有意識開始,她就莫名的被迫接受不知所以的訓練,然後莫名的知道自己死了,莫名的接受下一個訓練,又莫名的能看見其他人看不見的魂體…疑惑是如此的多,卻沒有誰可以給出個答案。

是說她也真有夠混,竟然把這一切發生或看到的怪事當成理所當然並且不去理會。
難怪有同學說過她好沒勁,好奇心跟求知慾真是低到一個不行…呿,她就是懶得去管沒興趣的事情不行嗎?
她就是認為這些怪事很正常不行嗎?大家管她對哪些事情有興趣沒興趣幹嘛啊!

沒有提出問題還好,這一深入思考,她整個就自我大混亂,而且情緒還會非常浮躁。

秋足默默地舉起雙手揪起自己的頭髮,完全表現出〝我很懊惱〞的模樣。


「呃…妳還好嗎?」見眼前的人類女子似乎陷入非常難解的疑問,女鬼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,就怕會惹對方不開心而挨打。
「沒事,說吧。」暫時停下混亂的思緒,秋足有些無奈的看了它一眼,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嘖,居然會被這樣的女鬼擔心…為何不是帥哥來關心她呢?

「嗯…對妳這種什麼基本知識都沒有的人,有些難解釋呢…」
一手托著下巴,女鬼說著迴避對方投射過來的視線,「咳,先從你們跟我們的分別解釋好了…」
飄了個身,它落在桌旁的窗檯上,與一開始他們相遇的位子一模一樣。

「正常的完整魂體,會被世界的生死法則所指引的進入各別程序。被審判後會被分發該去的地方,天堂、地獄、輪迴、等待或是轉生。」

其中還有被選中的靈魂。而現在存在在這的,全都是被選中的魂;這是看得見與看不見的魂體們,唯一相同的地方。


看得見的魂體會再透過篩選,被分發去受過特訓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。而其中最特別的,莫過於要被訓練成死神的魂體。
因為這類魂體有著幾乎相同的條件,符合條件者就定得接受這種洗禮而重生。

看不見的魂體,是因為不被任何地方接受,或是某些因果關係而被壓制成這等場面。
基本上,看不見的魂體都揹負著相同的事情,就是監視著世界的每一個角落。看得見的魂體雖然也是到處都有,但相對的被束縛的條件也就很多。

而看不見的魂體雖然不會被任何世俗規範約束,它們可以自由的穿梭不被阻擾,它們被任何術法攻擊還是可以重生;但它們會在這裡,就是有一定的任務在。
被委託的任務不盡相同,它們之間也都不會相互過問。
若死神是維持人界及靈界的生死規定,那它們這些看不見的魂體,就像是看不見的死神。
它們也有任務,它們也要維持一定的秩序。只是,道不同,不相為謀。

它們揹負的,是所有魂體都想不到的刑罰。那是已經快與所謂的『無』相伴了呢。


「那,妳又是為何會成為看不見的一份子?」
聽著對方的解說,秋足伸了個懶腰而問。既然是相反的死神,那它們一定是有些原因才會在這,不然依它們這樣的能力,不管是生死法則的哪部分規範,都無法留住它們的吧?
以死神的立場來說,它們絕對是可以捉拿不完的魂體,絕對能對陰陽兩界造成混亂吧?

嗯?那,那些故事書中的奇妙世界又是怎麼回事?會不會那種人類與萬物能自由交流的傳說時代,或許是真的存在過的呢?
只不過當時可能發生了些事情,所以才會被阻隔起來,好讓人類再也無法自由的與萬物溝通了?
一邊等待對方的回應,一邊陷入自我思考的秋足,拿起眼前的杯子就要繼續飲用。


「這個嘛…我生前與惡魔打交道,現在是在還債呀。」

聽對方問自己,女鬼也沒多想就直接回答。但發問的人一得到這個答案,把原本要嚥下的牛奶,毫無節制地朝它噴吐了出來!
雖然不會沾上那些液體,但女鬼還是很錯愕。
「拜託妳!很髒欸!」愣了兩秒鐘,女鬼這才大吼出聲地往自己沒受波擊的身上看去。

咳了咳幾聲,秋足一時無法好好說話,只好朝女鬼伸手點頭道歉,還一邊拿起紙巾擦著嘴與桌面,還有可憐遭殃的窗戶。
「呼,咳咳咳…這麼老梗的理由,咳咳…咳,真虧妳講得出來!咳咳…」
這種理由她只在故事小說情節裡看過!而且還非常、非常多!那大家都賣身給惡魔就好了啊,還需要在這邊幹嘛?

只要與惡魔簽約就可以得到永生,而且還都有強大的什麼鬼力量…還需要來這邊接受莫名其妙的轉世輪迴幹嘛?再說,依照故事中的解釋,凡只要與惡魔簽約的靈魂,是絕對逃不出祂的手掌啊…那為何它現在還在這?

女鬼這個回答真的是爛透了!

「喂!妳以為惡魔只有一兩個嗎?它們可是遍及世界所有角落,比死神的數量還多上五倍之多啊!」成為惡魔的靈魂可是非常多的啊!
大多數人所聽過的惡魔從古至今只有那幾個,那是因為它們夠強、夠狠、夠狡猾!
它們出手並非是使用強大的力量,而是使用言語來誘惑其它的惡魔,成為有力的交換條件。

它們總是會拿賦予強大的力量、完成你的任何願望為籌碼。而且,它們要的東西不痛不癢,只要你答應,它們就會給予契約。
那個不痛不癢的交換,要的就只是名字。不管其它惡魔要做甚麼事情,只要報上它們的名字,你就能做任何事情…這對如此墮落的靈魂來說,是最簡單、最吸引也最具誘惑的交易。

因此,比起神聖強大的死神來說,惡魔的誘惑,是無法抵抗的致命吸引。讓眾多純潔靈魂給染上永生都無法洗拖的罪惡。

口中的液體再度無法被控制的嗆住鼻腔,秋足一時難過的無法呼吸,還一度咳出了眼淚。
「所以…童話故事還是…咳咳,什麼神鬼小說中講得與惡魔交易…咳…都是真的嘍?咳咳咳…」
難受地拍著胸口,她很努力要呼吸平順。

倒是女鬼奇怪地看了看她,「真實的很多,當然也還是有捏造的啊…是說,妳也太容易受驚嚇了吧?」
光聽惡魔的事情就嚇成這樣,要是哪天見到惡魔本體還得了?真是太弱了啊…真虧她還是被選為要訓練成死神的靈魂。

並沒有理會女鬼的言語,她卻開始覺得好無力…沒想到與惡魔交易、訂契約的,這麼無聊的事情都大有人在。
不過…或許就是因為惡魔們那種強大的誘惑能力,才會使得這種該是嚴重,卻多到數不清的例子,讓所有現代人類都直覺是種不可理喻的童魔童話了?

哼,消弱最強大族群的防備,好在黑暗之中任意妄為的,就是所謂的惡魔啊…


「不過,妳還提到了〝還債〞,那是誰把妳從惡魔手中給贖回來的?」
就算她剛接觸這個世界不久,但她知道,要從惡魔那拿回靈魂,就得付出相等的代價,或者更多…因為它們總是狡猾得出名呀。
沒有立即回應,卻也沒有思考一分毫。
女鬼只是莫名地揚起笑容,讓它原本乾枯又慘白的臉龐給染上一抹溫柔。

彷彿它不用明確地說出口,她也可以知道那人是誰。
…是哪,俯瞰全陰府上下,也只有那個人有能力可以輕易地做到吧!


就在一人(?)一鬼陷入短暫思緒時,有兩道人影很是不害羞地朝他們而去。
那兩道人影中,有一人身材高壯,一頭以男生來說是褐色的長髮及那深挺的輪廓,讓他有足夠的能力成為焦點。
不過若以交點來取勝,跟在他身旁的人影更是實至名歸。那人有著一頭陽光金色大波浪捲的長髮,及一身粉紅色誇張華麗卻非常適合她的蘿莉塔裝,搭上精緻猶如洋娃娃的臉龐,想不吸引人都難。


不知是不是因為陷入無謂的思考神緒而分了心,秋足還沒等那兩人向自己開口,就先發現極度引人注目的兩道人影…當下的腦袋一陣LAG,她眨了眨眼,很是驚訝又很不確定地開了口:「昂崙…艾希?…」
她是在作夢嗎?還是身旁的女鬼又對她做了什麼?
「欸,妳不要太過分啊。」
淡定的轉過目光,朝向身邊那位已拉下表情的鬼臉,她有些不悅,「幹嘛讓我看見幻覺啊?」

就算知道她很好嚇,但別以為拿她那兩位同梯的朋友就可以輕易地得逞!
她還當真的沒這麼脆弱好嗎?
但女鬼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,立即就否定掉了女子的指控。

「我並沒有這種能力…」
而且她只能幻化成一個人,沒法分身啦!

聽見女鬼的否認,秋足先又愣了一秒,這才再次轉過頭向依舊站在那的兩抹身影。
空了洞的心窩一陣激動,雙眼反射性地瞪大。因為她無法相信!


「嗨!小秋,好久不見唷!」混身上下都充分地閃著光彩的女子,用著她那銀鈴可愛的美聲,首先向已露出極度驚訝的面容,輕輕地打了招呼。











「叩-叩-叩-…」


鞋跟敲響地面的聲音,迴盪在這狹窄的沉長空間。一向以耍脾氣而出名的走廊,在這時間卻變成了正常的走道,一點變化也沒有,就彷彿突然出現般的讓環境感應不到存在。
隨著聲音的主人移動,走道延續的方向,正朝著教室而前進。



教室內,為數不多的學生們中,有一名黑髮男子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書。
俊帥的臉龐上早已爬滿一股思緒,因為他正在思考與秋足一齊遇到的怪事。雖說下次考試已經確定,有些部分還得再加強複習,但那到現在還沒回來的人,卻令他無法完全專心。
女鬼已經追出去,現在她們會在哪裡呢?若不把人帶回來,他還是自己去確認看看吧?

決定已下,他闔起桌面上的書本及筆記後,收拾起身往教室前門口看去,恰巧看見一名身著黑色長風衣的人影站在那兒。
壓低的帽沿遮住了那人的臉,讓他無法看得清楚。內心起了很大的疑惑,因為他確信,這號人物絕對不是他們的同學,也不會是特派員才對。

…難道是轉學生?…咳,不對,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的。


黑衣人站在門口往教室內打量了下,似乎是在尋找什麼。黑川踏下階梯來到了人影的面前,看了下人影的身材偏瘦小,這也才發現對方有一頭過肩的黑色長髮,是女人嗎?

「請問有什麼事情嗎?」
話才問完,他就看見對方抬起了下巴,讓他看見了『她』的長相。

那張在帽子底下的臉孔很特殊…她的額頭有兩條朝著雙眼往頭頂禿起的骨頭,還有臉頰兩側的顴骨也分別往耳上延伸凸起的骨骼。而兩面顴骨凸起的下方臉頰,則各別賜著幾條類似經文的刺青。
以臉部來說,女子最正常的應該是那雙清澈的翠綠色眸子。在那彷彿魔鬼的臉孔上,有著最清澈、最神聖的雙眼,是她讓人恐懼的原因。

黑川不自覺吃驚的神情,明顯地反應在他的俊臉上。這下他更加確信,眼前這位不明人士並不屬於這裡。
而女子那雙異常清澈的眸子,在打量對方過後轉開,乾啞低沉的嗓音這才傳來代表她的聲音。
「請問這裡有位名叫秋足的女魂,現在在哪裡?」女子說完,目光又緩緩地看回眼前的男子。

秋足?這個詭異的女人要找秋足做什麼?
蹙起眉宇,黑川的內心立刻引起警戒,「請先說出妳的目的。」
雖然女人只專找秋足,但他卻有股預感,若不在這阻止這個女人,那到時候不止秋足,還會波及在這所有的人們。

聽見男子的要求,女子那雙清澈的眸子中瞬間露出某種情緒,「看來你是不曉得呢。」話落,沒有任何動作,她的周圍立刻刮起一小陣風吹,接著整個人風化在其中的消失不見。

黑川一時驚訝,回眼看了看教室內的情況,希望有人可以去向特派員報告,但存在在現場內的其他人,卻沒有一個人有抬起目光朝向這邊。
好似方才的女人,只有他一個人注意到。





×





「我們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,竟然會有這種空間。」
在這喧嘩的熱鬧聲中,男子的聲音卻是那般冷靜且響亮。他說完便拿起眼前的咖啡杯,目光轉往別處看去,「黑川沒有和妳一起來嗎?」
昂崙問道。他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會一起行動的。

「嗯,他在教室看書,我們明天還有考試呢。」
想起前不久發生的糗事,她就整個好想找地洞躦進去啊!現在還又剛好想起考試…噢,煩死了!

「對了,你們那個部門怎麼樣?也有很多考試嗎?」試著轉移話題,秋足要自己趕快忘記出糗的討厭感,「記憶中你們是在〝資處教室〞,那就是整天在玩電腦嘍?」
這樣眼睛不會使用過度而失明嗎?怎麼想都比跑步還可怕欸…
聽見這樣的疑問,原本在整理頭髮的艾希笑了笑。

「嗯,試驗也蠻多的呢,而且班上的怪人好多哦…」精緻的臉龐上,爬上了恐懼,「要不是有昂崙在,艾希可能就待不下去了。」
回想起班上那些用各種方式找她麻煩的同學,她就覺得可怕。比較多男同學會拿出奇怪的東西,並且用東西上的針孔一直對著她,有的還會突然放出閃光,可嚇著了她好幾次。
有的甚至會成群將她圍起來,要求她把衣服脫掉,換上布料非常少的奇怪服飾…若不是昂崙每次阻止,她恐怕已經再死一次了。

「那你們那邊如何?」似乎不想讓女子繼續回想曾發生過的不愉快,昂崙立即轉移了話題,「聽妳剛說,考試很多?」
雖然略有耳聞,不過還是想實際了解一下。

見問題又回到自己身上,原本在為艾希擔憂的情緒,也一時的放了下來。
「噢,對呀!幾乎一兩天就要考試,每天都要背書啊!都快瘋掉了我…」雙手又揪起頭髮,秋足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淵,「雖然特派員總說沒關係,但我真的好怕會不過啊啊!」

明確的通過測驗規定沒有清楚告知,她真怕會被順利留級啊…那樣的話,是要跟著下一屆新生繼續讀書嗎?這樣她不就會變成學姐了?
…嗯?學姐?…這個感覺似乎還不錯,好像很厲害一樣。


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可以突然轉變情緒成輕鬆,艾希看著秋足歪了歪頭。
「聽說如果最終考試沒有通過,就會被丟去地獄唷?…」可愛又銀鈴的美聲,此刻卻猶如甜蜜般的訴說出對那人最殘忍的言語。
秋足那本來要好起來的心情,又在瞬間化為烏有,然後跌入無力反駁的深淵中。
在一旁看著她情緒變化的女鬼,強忍著笑意地背過身,就怕被發現會有可怕的生命危險。

「小秋?怎麼嘍?」那道美聲的主人疑惑著。
「嗯…看來是大有危機了。」才剛嚥下口中的咖啡,昂崙也來出聲。
「呵,小秋不用太擔心啦,還有黑川君在不是嗎?黑川君會幫妳的,對吧?昂崙?」
「這就得看黑川個人的熱心度了…」

就在兩人一言一語地討論,一人趴在桌上裝死的時候,本想就這樣一直看笑話的女鬼,突然感覺到空氣中有種詭異的改變。


它們遊魂除了在正常情況下不會被看見,也不會輕易地讓高等神祇所見,但說能力也沒什麼能力,說強大也並不強大。
只是…它們可以看見任何存在在這世間萬物的本體,也可以感受到某種強大靈力的釋放感。因為,它們監控著這整個世界,不管是天堂、地獄、人間、靈界或未知的世界,它們與死神一樣無所不在,卻又比死神的存在更多,更廣泛。

死神主要是遍佈在有生命的地方,而它們遊魂,是遍佈所有角落,不管有無生命,或者有無死亡。


現在,的確有東西開始侵入此地的空氣,但卻沒有遭到結界的阻止,這是怎麼回事?若原本不存在在陰府領地的東西,是很難穿透進來的啊…除非,有高階神祇的神力介入…
目光開始搜尋在這咖啡館的空間內,女鬼快速飛竄任何角落,並且追問其它在同個空間的遊魂。
是的,每個人都感受到了。感受到有一股突然釋放力量的東西,正穿梭在這個空間裡,是所有遊魂都沒遇過的陌生靈力。

那股力量釋放在空氣之中,並且瀰漫著,彷彿要找尋些什麼。
女鬼無法判斷,因為對方隱藏自己的身分,靈力又是那麼的陌生…不行,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什麼事情。
它轉頭對著一名男性遊魂,請它立即去通知高層此事。雖然不用這樣提醒也是會有其它遊魂行動,但女鬼還是認為不能就這樣疏忽。
再說,它們能做的事情,也只有這樣,無法再插手任何發展。


再飄了個身,女鬼來到了還趴在桌上裝死的女子身旁。
「喂!秋足,快起來!」觸得到女子魂體的鬼手,不斷地搖晃著那人的肩。它現在也不管會不會被挨揍,反正先讓她趕緊離開這裡的好。
緩緩地睜開無力的雙眼,被搖得很莫名奇妙的秋足一臉壞脾氣,「幹嘛啊?再搖小心我揍妳啊。」小聲的講話就怕被旁邊兩人聽見。

女鬼又看了看周圍,那雙死黑空洞的眼窩這才低下來望著她。
「沒想到妳的本質是暴力狂啊…」事務當前,它還是想吐槽,「警告妳,現在最好帶著妳的朋友離開,這裡有東西闖進來了。」後話的語氣中帶有不自然的緊張,令秋足忘記要生氣的而感到很詭異的新鮮感。

「你們感應得到?還是那東西也是正常魂體看不見的?」
雖然很想搓破對方的言語是否屬實,但她還是很尊重地嚴肅回問。畢竟她現在可沒多餘的心情來跟一隻鬼玩遊戲,明天還有考試啊!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發展,她還是乖乖地聽著它想表達的事情。
要不然這樣一搞,恐怕又會再添新的糗事。還是在昂崙與艾希的面前。

「現在都還不知道,總之,妳快帶著朋友離開,別說我沒警告過妳。」話落,女鬼丟下一臉疑惑的秋足,立即往天花板飛竄消失。
用力地蹙起了眉頭,女子還是只有莫名奇妙的無奈。正想思索女鬼的話語時,同桌的其一友人恰巧在這時出了聲。


「嗚哇,那個人看起來好可怕…艾希最害怕那種人了!」
可愛的聲音中,帶著明顯的顫抖。秋足回首想去看艾希,卻意外地與一雙翠綠色眸子對上了視線。

而就在這一剎那,她看見那雙清澈的雙眼,內心深處有股東西躁動,重重地敲了下她空洞很久的心窩。接著,就連頭部也開始混亂,雙眼的視線有些浮動,讓她整個人在這時間不自在了起來。


一時間沒發現同桌友人發生怪異的恍神,昂崙跟著艾希的視線看去。那一身穿著黑色長風衣,且帽沿壓得低的女子,就出現在那兒。還引起學生們間不小的喧嘩。
「那個人…看起來的確有些可疑。」
「哪,怎麼辦?我們要不要去告訴特派員呢?」艾希的害怕還在持續,但她的目光才剛停在男子身上,卻立即發現有道人影在此時有了動作。

精緻的娃娃臉龐,那雙猶如水晶般的亮麗眸子看出那人的不對勁。
「小秋?」她的這一聲輕喚,才讓另一人轉回注意。
一眼就看出那站起身的人影透露出很不自然的氣息,昂崙也站起了身,並且越過艾希向一臉恍神樣的秋足而去。
「秋足?」


周圍喧嘩的聲音傳不進她的耳裡,現在的她,只能順著體內那股陌生的躁動而行動。她明明是有意識的,明明是有感覺的,也可以看見昂崙正擋在她的面前,可以看見艾希那精緻的臉龐上,正露出滿滿的擔心及害怕。
眼前發生的一切,她全都看進眼裡,但…身體的所有,都隨著那股躁動而為,變得彷彿不是她的身體。

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雙翠綠色的眸子中,好似只要自己更靠近她,那她就能找出這一切的答案…也就能解脫現在的情況。
解脫?她是要解脫什麼?又是要找出什麼答案?啊啊…為何明明是自己的身體,自己的記憶,卻又浮現出不屬於自己的情緒?腦海中斷斷續續地閃出那些陌生的影像?

來吧…只要踏入妳熟悉的範圍,妳就可以解脫了…

站在不遠的那方,擁有翠綠色眸子的女人,沒有開口,聲音就傳開在她所能及的範圍之中。
有股力量正在牽動著她,讓她可以有踏步前進的力量,那是連自己眼前身為高壯男子的昂崙,都無法阻擋的力量。

快來…只差一點了,親愛的夥伴…」女子的聲音再度傳開。
而她的正常話語之後,接踵而來的是一連串某個國家古老的語言。貌似,唱咒開始。

不過,就在那古老的語言響起沒一會,一道紅色的光線很是不客氣地竄入此空間其中,甚至就擋去女子的言語,而且霸道非常!

「哼,原本還想說是哪方厲害的傢伙,結果…只是一隻臭蟲嘛?」
紅光身影發出霸氣的聲響,迴盪的氣勢讓女子暫且停下了唱咒。
因為男子的出現,也讓迷失一時的秋足,給整個像拉回了神似地,猛然從中驚醒。

黑衣女子瞇起了雙眼,對於這樣被打擾很是不高興。
「是誰?報上名來。」

全身閃著紅光的男子,哧哼笑了一聲,「同為古代神祇,相較起來妳卻只是一隻蟲子,本將才不屑報上名!若再不離開,休怪本將手下無情!」


嚴厲的威嚇聲,傳開在此處的空間。
這一刻的詭異怪事,這將一觸即發的對峙,就這樣展現在眾人的眼前。



秋足無法置信,原來…藏在自己體內的,是個…男人?!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《待續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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