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×××





淡淡的笑聲從風中傳遞而來,我感受著現下所平靜的這一刻,自從記憶重回了之後,我都只能感受到記憶中最後的罪惡,以及血腥。
我不曉得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情緒,我可以很快就安撫那激動的負面情緒,可以很快就從那罪惡深淵中跳脫而出,但我卻不曾忘記自己犯下的過錯。

他們會跟隨我一輩子,而我也不會希望那段記憶就這樣被遺忘,因為這是我必須承擔的罪證。
如果死亡真的有個審判,那當初的自己是怎麼通過那公正的審判?

是因為現在在我體內的祂嗎?


糢糊之間,我睜開雙眼看著這明亮的世界,柔軟的綠草地被我壓在身下,有些疑惑地坐起身子,我向著自己所在的處境四周望去。
白色的天空、米色的雲正在飄動,綠色的草地延伸到無邊無際,整個世界是這麼地明亮,但卻不是我認為的世界。
我還在自己的意識中嗎?

「沒錯,妳的靈體還無法控制好我的存在。」

彷彿聽見了我的疑問,女子的聲音從我的右手邊傳來,她那人形的模樣已經消逝,反而是以最初的貓形現身。
她正踏著優雅的步伐朝我而來,尊貴的魔性之美像掩藏不住的氣息,不斷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,好似就要讓見到她的人臣服在那尊榮之下。

無法控制好?
「是因為我把妳喚醒的關係嗎?」
我想思索在見到她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,但不管怎麼去想,就只記得夜凜帶我去見BOSS…之後就是完全不清不楚的片段記憶,接著,就是與她的談話,得知自己在死前做了什麼事情。
如果用封印和解開封印來解釋的話,那我把這位藏在體內的貓神給喚醒,也就是解開了封印…然後導致我的靈體一時承受不住,只剩我這個意識的存在嗎?

銀白色黑斑點的貓身靠到了我的手邊,她先是提起目光向著我而望,感覺好像在接收我內心所想的話語。
「妳只要記得,從現在開始,我們就是屬於同一個身體,所以妳心裡在想什麼,我全都聽得到。」
「啊?」居然有這種事情?!太不公平了吧?
「嗯,就是有這種事情。」貓…一點也沒猶豫的回答了我,當下讓我有種很複雜的情緒湧上。

雖然我現在只是意識中的一個型態,簡單來說就像是在夢境一樣,可是…該有的情緒還是會出現,就算我是沒有了心的魂體,但還是會有所謂的感覺存在。
可是…現在她的話就好像在說,我今後完全沒有了秘密,我的所言所舉全都會有另一個人知道…天阿,這感覺完全沒有了隱私啊!

「我提供妳能力,而妳提供我庇護,我想這是很公平的結果。」
貓兒一點也不害羞地回應著,「妳想想,原本妳是什麼能力都沒有的人阿,現在得到了我的幫助,分享點妳所知道的訊息給我一起使用,這不是很正常嗎?」
「這一點也不正常啊!妳在我體內讓我有特殊能力這本就是應該的事情,為何現在連我在想什麼都要讓妳知道啊?」
這絕對是很不公平的事情啊!

你這個人本來好端端的,卻突然莫名奇妙被捲入一場爭奪中,然後把你捲入是非之中的對方告訴你,現在你要面對的對手全都是他的敵人,如果你不想辦法對付他們,就等著被敵方殺死。
這也有點像是你被迫跟著上戰場打仗一樣,你的存在是完全的暴露,但那些高階層的指軍官卻躲在極其安全的地方,等著前線人員的勝利拿來說是自己的榮耀。

不…這完全就是自身隱私受到了監控,完全沒有自由一般,還要去面對可能很詭異的任何事情或任何人。


「妳別忘了,妳已經答應過我,我幫助妳,而妳也會幫我。」
「是沒錯…但我在想什麼妳都知道,妳在想什麼我就不知道呀!這…」
我轉頭對著她低喊,情緒一時難以控制。
「妳能擁有存活在這個世界的能力,就該感謝我了。況且,我必須要知道妳的狀況,才能正確地協助妳。」
貝斯特沒有發怒,也沒對我的內心情緒作出回應,她只是用很平穩的音調繼續回話,「以後妳會習慣的,現在就好好休息吧。」

好好休息?我現在是意識形態…不就等於在休息了嗎?
「我不知道怎樣才算好好休息?」
老實說,我現在有種與自己靈體分離的錯覺…我根本就不曉得現在是在作夢,還是來到了極樂世界?
我對於自己的靈體,完全感受不到。
不像還有肉身的時候,如果是作夢還可以感覺到自己有副確切的實體存在,但在這個世界…這個只有靈魂存在的世界,我又該怎麼去感受那種實際?


這時,貝斯特站了起來,那雙青翠色的眸子中帶著淡淡的溫柔,剎那間將自己的野性美給掩蓋掉。
「跟妳活著的時候一樣,閉上雙眼讓自己睡著就好了。」
她說著,就轉頭朝別的方向走去。

我不懂在這片無邊無際的草原地,她還有哪可以去?
不過…我倒是有種沉重的壓力感襲上全身,如果這只是在意識中,那也太過於清晰了,說是作夢還比較真實一些呢…


那,如果真的是在作夢,閉上雙眼後,我那還在沉睡的靈體就會醒過來了嗎?





×





許許多多的腳步聲迴盪在走廊上,一幕幕透過窗戶所呈現的陰府領到風景,正倒映在那雙水藍色的眼眸中。
原本以為醫療部大樓的高度很矮,卻沒想到能看見不同於在陰府大樓內所能見的風景,這讓她有些驚訝。
雖然BOSS的辦公室是在陰府大樓的頂端,但他在的那個樓層可是連一扇窗也沒有,自然就無法眺望陰府領地的風景了。

雖然天空一直都是那麼陰沉,但多彩的領地區域卻讓這陰暗光鮮亮麗了不少。
還有一點讓她很意外的,便是這灰色區域的熱鬧程度。

一路上她總是可以看見醫療人員在到處走動,還有些訓練靈魂已做完檢查將被帶回訓練區,也有些很少看見的特派員及死神出沒在這。
看來大家的外派工作都很辛苦呢,居然會需要到這來報到。

隨著柯倫的帶領,夜凜赫然發覺他們正踏往的廊上異常安靜,非常不同於先前看見的熱鬧。看來秋足所在的地方被控管的很嚴厲呢?
「此處算是臨時挪出來的區域,除了特殊案例及相關重要人士外,其餘人員沒有能踏入的權利。」
領在前頭的柯倫轉過側臉出聲,「就連遊魂也是無法進入的。」

聽著對方的解說,夜凜這才恍然,難怪這條走廊會如此的安靜,除了因為人員被排開,還有就是遊魂被禁止。
雖然遊魂是一般魂體看不見的存在,但稍有權勢在身的人或是經過訓練的魂體,多少都可以感受得到遊魂的一些氣息。
只是,要做到連遊魂都能被隔開,這可不是較厲害的人就能做到的。

不用想也知道,一定是BOSS的親歷所為。


「那到現在已經有多少人見過…特殊案例了?」
在這個節骨眼上喊秋足好像很不搭。
「包括BOSS及醫療部部長,還有灰色區域主任及一位專員加上本人我,共有五人見過,您是第六位。」
繼續向前邁步,這回男子並沒有回首。

「加我六個…」淡淡的重複了一遍,她覺得有些不正常。
就她所知,BOSS對於秋足及她體內的靈體存在,可是保密到一個不行,原本她以為BOSS會將秋足安置在陰府大樓內或是虛無之地,好來不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情。
但現在卻將她放來醫療部將其交由保管,那這不是會讓更多人知道秋足的存在嗎?

雖然秋足身上有BOSS的護衛星,但到底那被封印的可是埃及的貓神之魂,怎麼BOSS會讓這麼重要的魂體放在離自己那麼遠的這裡?
要若出了什麼事情,就實在很難能在第一時間制止了阿。
並不是她小看醫療部,而是醫療部本身就不是戰鬥體系,若有人入侵還幹嘛的,那這裡的醫療人員要怎麼鬥?
靠那些過來恢復靈力的特派員或死神嗎?

「以陰府領地的防禦來說,排除審判會,就屬醫療部大樓最為堅固。」
沒來由的,柯倫再度出聲,「醫療部存在著整個冥府所需的重要靈魂,那些靈魂不是要被送去受刑,而是要被送去轉生的靈魂。若又不以這點來看,光是陰府領地的防禦,就是全三界最強大的地方。」
目光向著走廊的進頭望去,卻發現盡頭已在眼前。

還沒發現目的地已近的夜凜,只是聽著柯倫的話語,想著問題。
「若真是這樣,又該怎麼解釋先前外力潛入訓練之地的?」
身為陰府特派員她也清楚知道整個領地的防禦,但上回意外侵入咖啡廳的靈力又該怎麼解釋?就連身為領導人的赤炎也說不出個原因。
這難道要怪BOSS失誤嗎?還是陰府的防禦本身就殘有漏洞?

說真的,她還沒細思過那次事件的疑問點。
因為接下來進展的事情,讓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探討。


又再走了幾步才停下,柯倫這回旋身再與她面對面,讓她看清了他臉上的嚴肅。
「除非BOSS失誤,不然就是有更強大的外力介入。而且關於是哪方力量介入,這其實很簡單就能推斷,您身為特殊案例的負責人,難道就想不到嗎?」
他的話語停頓了下來,那雙冰冷的眼眸揪著她陷入思緒的眸子,讓她一時間沒有回應的情緒。

若要以BOSS失誤來推斷,這讓她很難接受;BOSS的靈威是所有知道他的人都有目共睹,更別說他身為領導人這個身份。再想想那天入侵的力量,貌似是針對秋足而來…這麼說,已經有誰發現貝斯特的本體所在?
而且還是力量強大的神祇?

會是誰?是撒旦嗎?


「特殊案例房到了,灰色區域的主任也在裡面,請。」
沒再等女子做出意見發表,柯倫微躬身舉起手,五指併攏地指向在他們眼前的那扇門。
夜凜停止思緒,暗自決定回去後一定要同悠好好來聊聊,不管是黑卡的事情還是秋足身分的問題。還有來到這裡看見的一切疑問,她回去都要問個清楚。

站到了那扇與周圍顏色很不協調的米白色門前,她感受不到什麼特別的靈力或強大的氣息,難道這全都被壓制在這個房間內?

才伸出手要去拉門,身旁的男子卻在這時又說出另她不解之言。

「我會在門外守候,請不用擔心會發生任何事情。不過我相信主任應該不會對妳出手,敬請放心。」

沒有回應這段莫名奇妙的宣誓,夜凜只是皺著眉頭將門拉開,並且往裡邊踏入。
留在門外的柯倫收回視線,朝向對面牆上的窗戶看去,銳利的眼神輕輕一瞇,發覺那在外掠過的不尋常身影。

方才還在與女子講訴醫療部有多安全,要若那抹身影是特殊的存在,那還真是會有損他們醫療部的名聲阿。

輕輕地動了動手,他從手邊的資料夾中招來一張白紙浮在眼前,提起筆,在白紙上寫下了字。





×





「請將門反鎖。」

將門拉上後,眼前的身影傳來沉重的提醒。夜凜看了看那背影,接著轉下視線將鎖給轉動。
而這個動作彷彿是連同結界一齊發揮,在鎖鎖上之後,她立即感應到強大的靈威散佈在她視線所及的空間內。
這種強大的靈威很溫柔,很強勢,卻也讓她覺得似曾相識。

彷彿自己在什麼地方感受過這種靈氣…
可,對方是埃及貓神阿,在她的記憶中,她還沒曾與貝斯特接觸過。


「特派員,妳可來得真晚。」

沒聽見後邊的人出聲,可薇轉過側身看往那正為氣息驚訝的臉神,而她那張熟悉的臉龐,則成為了她的驚訝。
「妳…妳是特殊案例的負責人?」
可薇有些意外,因為眼前的女子在她的記憶中,可是另外一個模樣。

那被封印起的模樣。


看見短髮女子驚訝的情緒顯現,夜凜倒是沒想那麼多,直覺是認為對方大概以為來得人會是桃悠,沒想到是她。
「嗯,是的。我是特派員夜凜,您是灰色區域的主任?」
來到了女子的身旁,她沒先去看主間躺在病床上的人影。
「您好,我是主任可薇。上頭沒說桃務長的黑卡持有人已換人了。」
有些不自在的將雙手交叉環在胸前,可薇收回驚訝的情緒,展現不太確切的疑惑。

「喔,我只是跟桃悠借了黑卡,抱歉引起你們的誤會。秋足怎麼樣了?」
對悠的身分已經見怪不怪,夜凜轉頭拉回正題,並將視線納入病床上的人影。
不同於先前看見的秋足,在經過封印解除及靈魂縫合之後,她的整個魂體看起來真實的多了,那就好像有些接近虛體要被實化的現象。

人類在死亡之後的靈魂無法完整存在,會分別被送去不同的地方等著審判受刑。
而對挑選出來的靈魂,有點類似人類失魂的狀態,只要將分散的魂魄給招回就能再讓靈魂變為完整。
對於受訓靈魂而言,起先當然是在失去主體相對的薄弱,但在接受訓練之後會越來越堅強,有如慢慢的被注入魂魄使其魂體成為完美。

但他們畢竟不是擁有肉身還存活的生物,所以只能經由鍛煉而讓自己的能力逐漸發揚,甚至讓自己的能力增強。
可以秋足現在的狀態來說,她就好像快接近擁有肉體的靈魂,就好像只差一些失散的魂魄回歸,就能讓肉體與靈魂變成完整,讓她成為重生過般的人類。

這難道是因為她體內的寄宿靈而為嗎?


「檢查報告沒有排斥現象,或許這兩天就會醒了。」
一樣將目光重回主間內,可薇語氣暗淡,「這種人類靈魂與神祇靈魂縫合的成品,還真是可怕的東西,妳不這麼認為嗎?」
並沒有像夜凜那樣用觀賞般的思想看待,女子的發言是充滿排斥的意味。
「雖然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全都是不得已,但做出這種違反大自然法則的事情,真想不到那賤人居然做得出來。」

「…那賤人?」
「就是神農赤炎。」沒有猶豫,女子直接回應,「他是偉大的神農氏,卻也是令人頭痛的存在。」
「BOSS嗎…」雖然很不願去認同女子後段的話,但那也真是個事實。

BOSS的評價一直都很兩極,而她對這兩極的評價也都有各別認同的觀點。雖然BOSS做出什麼事情是基於什麼原因他們都大略知道,可卻有更多的事情是他們無法解讀的。

就好比他是怎麼成為陰府領地的領導人這點。

過去的陰府領導人雖然都被隱名埋姓,但她有聽悠提起過一點點。前三代的領導人各個都是遠古或上古時期的神祇,神威方面全都在赤炎之上,但在管理陰府方面卻沒有BOSS來得優越。
千年前他還是被特別拉拔成為歷代有名的死神之一,但千年後卻成為了陰府的領導人。

到底在那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?為何能讓BOSS從死神晉升為領導人?
而且又是誰特別提拔他,讓當時是神農火族之主的他,成為了名聲響遍大地的死神?
然而這所發生的一切,又會和秋足有關係嗎?

又或者…與她也有關係?


「如果只是想確定特殊案例有沒有異常,那我想妳已經足夠回去向上級報告了。」
將視線從病床上的人影移開,可薇回復到嚴肅的情緒,「這裡不太適合這麼多人待著,我送妳吧。」
發話的同時,她已走到了門邊,並且轉開門鎖正要將門給拉開,卻看見那人沒有動作。

「可薇,妳認識我嗎?」

站定的腳步沒有任何移動,水藍色眼眸中倒映著的思緒也沒有人看見。
現在充滿在她腦海中的疑問,就像充斥在這空間內的靈壓一樣,是那樣的無法抹滅。
聽見夜凜的疑問,可薇在內心有些猶豫,但就算自己再怎麼厭惡BOSS,既然事情還沒有輪到她,那她還是不能打破。

「不,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妳,若我們有見過,我會記得。」
話落,她盯著那背影將門給拉開,「會客時間結束,還請您隨我移動腳步。」
對於『夜凜』這個身分她今天的確是第一次見到,若要說她重生之前的身分…那她可是很熟悉的阿。

不,應該是全亞洲都會知道的,就如同神農氏一樣。


覺得自己在這又得不到答案,夜凜再看了眼沉睡中的秋足後,便帶著滿滿的疑惑回身,朝著門外而去。

隨著她的移動,可薇隨後將門給拉上,看往站守在對面窗戶旁的柯倫提聲,「怎麼樣?接下來有什麼事情要執行?」
「是,主任您負責的兩具魂體都已檢查完畢,就等您進行報告作業,其餘人員修復都已結束。」
翻起手中的資料夾看了看,柯倫淡淡的回應。

「最後的兩具嗎?」在三人間首先踏起步伐往前走,可薇沒去在意夜凜臉上的沉重思緒。
「是的,要我替您送夜凜小姐嗎?」跟在上司的右後側,男子轉眼看了看身旁的特派員。


「哦,那就麻煩你了,請盡快。」











沉重的情緒很難得地揮散不去,也很難得地會讓她這樣持續。

踏出了灰色半門,她覺得自己來這一趟被啟發了更多疑惑。有些是以往就想到的問題,但有更多是過去沒思索過的事情。
走了幾步停了下來,她回望著這棟用兩色區隔轄區的大樓,想在腦海中整理起今天遇到的事情,好待會拿來與悠討論。
可混亂的情緒卻多餘她想知道的理智,讓她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,就只能讓沉重的情緒繼續擴散。

這才回身要向人事部而回,就見前方走道不遠處,正有一群人快速的朝她所在移動而來。

那些人穿著著一樣的裝束,並非是醫療部的轄區人員,而是另一種她沒見過的人們。
那些人都身著淡藍與白相間的服飾,而且距離越近,她這也才發現那些人的身體都偏半透明,沒有腳,下半身全都是消色般的模樣。

感覺就好像什麼鬼魂一樣。


正當她看傻了眼,其中一個像是帶頭的藍衣女子搶在其他人到達前,首先飛竄到夜凜的面前。那速度之快讓她給差點嚇著了。
不禁那眨眼間竄到自己眼前的身影,就連對方的模樣也讓她給驚訝。
藍衣女子不止穿著偏藍,就連皮膚也是漂亮的淡藍色,有種是什麼精靈的錯覺。
女子一頭藍色的捲髮綁齊成馬尾隨風揚亦,可她那一臉怒氣的神情,就不是那麼的友善。

她快速地打量了下夜凜,然後瞇起那雙該是艷麗的大眼,發出了高音的警告。
「身為特派員難道不曉得禁忌時間嗎?請讓開別擋路!」
說著還飄身逼近對方,就讓對方直接往走道旁的草地退去。

「痾,如果打擾到你們很抱歉,那我現在就直接-…」
夜凜話還沒說完,一道晶亮的閃光就出現在她的眼前,制止她行動。
「現在不可以動作,請安靜的等到送葬進入大門。」
不知從何抓出長矛的女子一臉殺氣凝重,彷彿要是她再動任何一下,就會要她碎屍萬段。

夜凜一頭霧水,直覺得自己無辜非常,待會回去後一定要罵悠沒有跟她提起這段!


擋住夜凜的女子架式沒變,轉眼看望已逼近兩人的隊伍。
隊伍形式成兩排並列而行,其中各有十男十女互相交叉排隊,每個人全都是藍白相間的服裝,藍色的皮膚,以及半透明的身體。
他們的周圍散發著很濃厚的死亡氣息,這讓夜凜感受到一股陰駭的冷冽。還有圍繞在他們外圈,像封印的具體化的大量符咒,讓他們的周圍成現一種詭異的神秘。

然後那隊伍中的男女全都舉著手,貌似在抬著什麼她看不見的巨大東西。
那東西被很複雜的結界給包覆著,是她感受過最具威脅性的結界。
而且範圍似乎很廣,不太像憑這二十個人能抬得動的物體。這會是什麼?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結界包覆,又為什麼會有這麼濃厚的死亡氣味?

隊伍之中並沒有人像擋在夜凜身前的女子一樣,會去注意到其他生物的存在,他們每個人就像是只知道目的地而行,那種死寂的氣息也從他們僵硬平靜的臉神上可以感受得到。

眼看隊伍就要接近踏往兩色大門的階梯,擋在夜凜身前的女子在此時回身舉起長矛,收縮靈力就朝隊伍前方釋放而出。
彷彿不屬於特派員或死神專屬的靈威,女子讓靈力具現形成一道能容納隊伍進入的火紅大門,那大門的高度已超越了建築物的一樓快接近二樓,讓夜凜看得是不禁張嘴驚嘆。

火紅大門接收著隊伍的進入,卻在此時從裡邊傳來許多嚇人的哀嚎聲響,可所有人員卻沒有散亂,一樣繼續往裡邊前進。
面對如此情景,夜凜直覺得自己有種快喘不過氣的壓力,也在這時她才想起前不久,可薇與柯倫這麼急著送她出來的畫面,還有紅色區域不讓她多待的原因。
所以他們是怕自己會遇上這等場面,才會要自己趕快離開醫療部的嗎?

眼見隊伍已消失在火紅大門內,開門的女子放下長矛,再次回身面對一臉難受的夜凜。
「妳已經可以走了,若要使用靈力請在大門完全消逝後使用。」丟下解禁之話,女子不等對方回應,便逕自朝大門而飛去。
火紅色的大門開始收縮,最後成為一小點消逝在空中。


在大門完全消逝後,夜凜這才覺得自己得救了,那詭異的壓力縱然消散,使她又能自在的走動。
這真是太怪異了…這個隊伍,難道是什麼死亡隊伍之類的嗎?剛才聽女子說『送葬』,該不會那奇怪的隊伍是要去自殺的吧?
那他們抬著的又是什麼啊?
再度打量起兩色大門,夜凜緩著步伐踏回走道上。


就在她磨蹭的期間,又有另一道靈氣展現在她的身前,讓她覺得有些意外。

「妳沒事吧?」

隨著微風傳來的冰冷,現身的女子也是那樣的冷冽,快能比方才她感受的陰駭可怕了。
因為對方可是陳列百年冰寒之中誕生的水鬼幽凝呢。

「嗯,沒事…妳怎麼會來?BOSS接見希臘使者的時間已經結束了?」看著很難得沒事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幽凝,夜凜並不覺的自己得救了,反而會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
更何況是在外國使者前來晉見的時間,她怎麼可能會放赤炎一個人應付使者?
她能安心嗎?

先是點了點頭,幽凝接著說:「BOSS的接見時間已經結束,也已安排好使者休息的地方了,倒是妳,怎麼會選在這個時間來醫療部?」
沒做出明示,幽凝先是往遠離醫療部的方向而走,讓夜凜自己跟了上來。
「悠也沒跟我說這個時間不能來呀?她還很大方的借我黑卡呢。」
再次舉起手中的黑卡,夜凜覺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
「對了,妳知道剛剛那是什麼情況嗎?為什麼會有那種生物的存在?」如果幽凝沒看見方才那幕,相信她不會關切她有沒有事。

早預料到這問題還是會來,幽凝輕嘆了口氣,轉過側臉回應。
「那是送葬,是要轉生的靈魂們。」
「嗯?不是去自殺哦?」
所以隊伍是在運送要轉生的靈魂到紅色區域嗎?但為何要用『送葬』二字阿?
明明是好事,怎麼搞得好像壞事?

「嗯…就那些巫靈戰士的立場而言,他們的確是去自殺的。」
幽凝的語氣中透出些哀悼。
「…嗄?妳是說…那整個隊伍的靈魂,為了運送轉生魂而自願犧牲嗎?」
所以…那個帶頭的女子,也已經死了?

「嗯,那些運送隊伍全都是古早時期的戰士、軍人,只要是為國家而參與戰爭殺害生命的人們,死後都將為自己生前犯下的過錯贖罪。不同於因私慾而殺人的罪犯罪過難赦,他們都是還能有贖罪轉生的機會。」
話頓了頓,她停下步伐回頭看著已有些距離的兩色大樓。

「他們每重新死一次就能洗刷殘留在身上的罪孽,等到自己揹負的罪孽得到洗淨,他們就可以被判轉生,所以這是他們唯一能贖罪的機會。」
話末,幽凝看住了目光也剛回到她身上的夜凜,「只要是身不由己,都能有機會被判重生,就像妳所知道的貝斯特一樣。」

還有妳自己。

最後的話她沒有說出,只在心底默念。
因為再過不久,她就即將得到重生,就像貝斯特一樣得到解放。到時候,她就不用再這麼痛苦的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,但若BOSS再不行動,她怕自己會先失口告訴她有關她的身世。
畢竟大家都瞞她太久、太久了,就算是對神魔們不痛不癢的一百年,卻對一個自己真實身分被隱藏而不能知道的人來說,這一百年的光景真的太久了。

而且這其間她還不曾積極的過問,只是很簡單的相信他們最後會給她個答案,但這一百年的光景,根本沒有人可以知道她是怎麼過過來的。


看著對方眼魅中透露出的難捨,夜凜赫然覺得這水鬼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…現在是要她一起悼念那些戰士們嗎?還是要為他們一直重複接受死亡折磨這點做出什麼回應?
雖然她對那群自殺隊員很有憐憫之心,但她並不想見到水鬼眼神中那不太屬於她氣息的情緒。

因為這只會增加她那自身淒慘的可怕氣息而已啊!



原來BOSS會這麼怕幽凝不是沒有原因的呢?









 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《待續》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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