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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光的照射,使得該枯燥難看的雜草,重新蘊予生命般,這樣如此的閃爍。猶如黃金色的麥穗,等著人們去收割,也誘惑著人們去擁抱那美麗…

我伸手,輕揮過這樣閃著光輝的雜草,腦海浮現的,是某個讓我曾經心動不已的男人。我想著那年,我們過著各奔東西的日子,想起我們總是隔了好久才講上一次電話,過了好一段時間才能見面的天數…那等待的過程,是多麼地寂寞,但…我還是撐到了他去擁抱別的女人的日子…是的,我不斷的在等待,不斷地在期待,而,回應我的,卻是難堪的分離。


是說,若可以中途停下來歇息…那該有多好…?


「喂!秋足,繼續跑!不准給我停下來!!!」夜凜的嗓音,舜地在我周圍響起,打破了一切的美夢。但我並不意外,因為這是第五十八次被吼了……
為何是五十八次?我是很想說第幾天,或第幾十個小時,但是…這個鬼地方,根本沒有日落這種現象!連月亮也沒見過個影子!

先不說這個,自從我們“報到”的那天起,就開始沿著操場跑道跑起步來。剛開始我覺得沒什麼,因為我平時就很喜歡打球,所以還有很多體力。欸,不對不對,我前面說過,在夢境中是無敵的…所以根本沒有體力這回事兒。

但我現在想極度、迫切、希望非常的誠懇請求,拜託!請賜給我體力吧!!無限的幻想大地阿…請您賜給該是凡人的我,所應該要有的體力啊!不然再這樣下去…我是要跑到幾時?跑到地球歷經第四次世界大戰?跑到外星人侵入地球?還是要跑到惡靈古堡的殭屍都出現嗎嗎嗎嗎???


雖然又被夜凜大姊喊,但我還是在原地繼續發呆了一會,讓腦中的世界大戰可以快速了結,若不這樣,我想我肯定會精神分裂。

「嘿,小秋加油哦!」飄逸的娃娃音,跟她穿著的服裝一般,令人感到興奮(?)。艾希甩了甩長髮,跑過了我的身旁,對我輕聲說道。
我不知道現在過了幾天,或幾十個小時,但我跟艾希的熟稔度,已經在我第八次被吼之時,開始升溫。因而才能變成現在這般親密(?)。


與艾希這般好,讓我很開心沒錯,可對於我跟帥哥之間,倒是完全沒有任何進展…啊!真是可惡哇!沒有更加認識就算了,我還一次又一次、不斷地、不斷在他面前出糗…加上方才,已經是第五十八次了!!…恩,反正我被吼幾次,就是出糗幾次…畢竟,我可是這班的記錄保持人啊!

「Hurry up!You can do it!Come no!」有些詭異的口音隨即從我身旁閃過,害我全身打了個冷顫。只見那名高大的黑人死神,裂嘴露出潔白的牙齒,對我散發笑意…

我知道他很好心,但面對他這樣怪異的微笑,直讓我聯想到哈利波特裡的催狂魔招式---催狂魔之吻。而且,總覺得他剛剛說的那句話,好像是哪個廣告的台詞?齁,我要告你抄襲哦!


「STOP!」貌似透過擴音器傳出的聲音,讓所有人立即停下步伐,也在此時,我心底毛升起一股不祥。
「第三十二場,所有人就定位!」夜凜很無所謂的繼續下令,我回眼不屑地扁眼而瞪,但她一個眼神銳利,便讓我全身雞皮疙瘩而起…我會感到厭煩,是因為接下來又要開始“快跑”程序了。


以學生時代來說,這種情況在運動大會上,叫作接力賽跑……咳,請容許我失控……
我他X的!辦這樣接力賽跑到底有何企圖?贏了又沒有獎品,而且跑完還是要繼續跑阿…又不是說可以休息,我們這一群並不是精力過度旺盛的小孩兒啊!而且對手是那個笑意逼人的黑鬼,是說,他一人抵我們五人;從第一場接力賽到現在第三十二場,從來沒有輸過!

阿我就很不了解,為何我們要試圖跑贏?而且夜凜說,如果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跑贏,那就得永遠跑下去,直到跑贏恆笑之王喬治克隆尼‧黑色版(死神)。
別說我情緒過度激動,若換作是你,被莫名其妙逼得每一分每一秒、每一天每一時、每一年每一日,時時刻刻都得重覆做同一件事情,難道你不會憤感精神崩潰嘛?



「聽說,死掉的人,每天都會重覆做一樣的事情耶…」來到起跑點,艾希很不安的說。而她那不安的模樣,讓人激起一股想保護她的衝動。
「…難道說我們每一個人…死前都在跑步嗎?…」講話緩慢的斗篷男,伸出顫抖的手,無望的指向蒼天。似乎想帶領大家一同回想自己死前在認真的跑步模樣……而每一個人都很配合,還順著他舉起的手,一起仰望碧藍的晴空…

我回過神低下頭,心中抱怨,什麼死不死的?這裡不過是很長的一個夢境啊!但我說不出口。此時,我的餘光注意到,一直很沉默的黑髮帥哥,竟然還繼續仰頭望天。相處的這陣子來,他一直給我很沉穩的感覺,情緒與夜凜沒有差別,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樣。
但看見他此番舉止,我很訝異,因為…他望著天空的表情,並非像我們這樣腦殘。那是…一股很深的哀悼,彷彿他正在哀悼自己,或者某個人,某些事情。

難道…他在後悔自己死前沒跟大家一樣在跑步嗎?

痾,有些偏了。但看見他這般,我的心情也隨之被安撫,胸腔有股沉重。有種…彷彿一切都不重要的感覺。並且,這份感觸,讓我突然很想同情黑髮帥哥。

「我想,只有你不會在死前做那麼蠢的事情啦!」隨著胸腔的沉重,我發現話語很自然地從我的喉嚨中發出,也進而的脫口…我驚嚇的看向他,而他也用許些訝異的眼神回看著我。當我們之間還沒有人做出反應時,夜凜的聲音,再度傳來。


「喂喂!你們到底在做甚麼啊?」夜凜吼聲,但神情依舊那般緊繃,「準備準備!第一個,菲赫!」

在她的催促聲之下,我很快將視線轉移,並低著頭快步走進操場內央,臉頰上的火熱,讓我覺得自己正在被太陽烘烤。
更像一直站在微波盧或瓦斯爐旁邊,感覺到相當的火焰,但卻無法走開。腦中的混亂,已經不是用羞愧可以形容了。
順帶一提,夜凜喊的菲赫,就是斗篷男。

斗篷男,無疑就是因他身上的斗篷而得名。終日批著那烏黑落長的斗篷,不管颳風下雨大太陽,菲赫就是不肯拿下來。在場的人,除了特派員夜凜外,我想就沒有誰看過他的面貌了。
這種人在夢境外的生活,也是一大堆,為何到了有帥哥相伴的美夢中…也還會有這種人出現呢?到底他是受到過什麼打擊,才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?

而且,他在跑步的時候…披肩不拿下來也罷,奔跑行進中之時,他的周圍竟然會竄出一團又一團的黑東西!小小的,遠看誤以為是龍貓中的黑點點!第一次看見的時候,真是沒差點把我給嚇死…不管是什麼,只要不是千萬年打不死的小強,那一切都好說!

還有一件更扯的事情。

後來我好奇的問了艾希跟昂崙,但他們說他們什麼也沒看見……這怎麼可能?!…難道,是我眼花自己加上去的??


「接下來是艾希、昂崙、黑川,秋足妳最後!」夜凜開始一個一個指名,並把順序排好。可我很疑惑嘍…為何總是把我排在最後一個?這樣壓力很大欸。

當菲赫與黑色版就定位後,我習慣性地往身兼裁判的夜凜看去。這時她已經舉起不知從何而來的裁判槍,身上的穿著也很隨性的換成裁判服……
好幾次我都很好奇,她身上那些東西是怎麼來的?為何瞬間就可以換套衣服?為何幾乎是她想做甚麼就可以做?但這些問題,總在她冰冷的眼神中,完全被拒絕回答。

槍響聲發出,我趕緊將視線轉去菲赫與黑色版的競爭,而大家則是各懷心志地在祈禱。
每一次、每一個人,都是所有人的期望、所有人的期盼、所有人的希望。而當前面四位都無法得到勝利之時,最後一位出馬的,都將會是最矚目的焦點。許許多多動漫或者甚麼英雄事蹟,通常都是最後出勝,或在最後緊要關頭反敗為勝、逆轉情勢。

當然在這邊,我在心底吶喊過無數次,為何是我最後?!這種感覺就好像我背負了另外四條人命,大家的自由,似乎都壓在我的身上…我也很無言,為何不是黑川(黑髮帥哥)最後一位呢?他明明跑沒輸我啊!

比賽還在進行,黑色奇物也不斷低從菲赫身上散發出來,雖然目光在注意,但我的心思卻完全又進入了無人之境。


「快到了!加油!」恍惚期間,艾希嬌滴滴的喊聲,撞入了我的雙耳。從無數幻想中重回,我看往那粉紅色的身影。

就定位的艾希,緊張望著即將到達並與之交接的菲赫。而拼死命往終點奔馳的菲赫,則是瞪著那踩著輕鬆步伐,隨風一般超越他的黑鬼。
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很不平衡,為啥那黑鬼跑一步,就好像在空中漫舞一樣??而且這空中漫舞,竟然讓他們每一個人都追不上…他到底是甚麼鬼對手?!

「艾希!」菲赫舉起手,朝艾希伸出的手掌拍下,交接完成。

看完一大堆黑色詭異物體在周圍奔放,我把注意轉在那粉紅色身影。
我曾經非常懷疑穿成這樣厚重洋裝的艾希,是要如何跑步?跑起來又會是如何?但很詭異的,艾希每次跑起步來,她的下半身,便會出現一大群的飛花。
那些飛花落瓣,就好似一群在飛舞的蝴蝶,不斷地閃爍在她的周圍,並完全掩蓋掉她的下半身。

我好生驚訝,本來很不相信少女漫畫中,女主角會因為某件開心的事情,而不知從哪蹦出來的花朵們…來當作陪襯。嘛,漫畫是漫畫,那些網點出現沒甚麼,但真人真現,這可謂世界奇觀啊!!原來呈現那種情境的畫面,是這般的詭異,也好讓人眼花…

也許該謂嘆,為何在這種地方跑步,每個人都變得怪怪的?
哈,我當然是最正常的那一個!噢…另一個也正常的是昂崙。


「昂崙!你可以的!加油哇!」雖然昂崙話少,但比黑川親切就是。我在不知不覺中,與他熟識不少。雖然還不到會談說各自家世,但我覺得這樣也就足夠了。對現場所有的人來說,大家都是莫名其妙聚集在一起,然後莫名其妙的一起接受訓練,難免會有防衛心理。

基於尊重,大家都不會特別去問對方很隱私的問題。


走到起跑點的昂崙,聽見我的呼喚,轉頭拋給我一抹微笑。
「還得靠妳呢。」除了嘴角上揚,他那雙棕色的眸子,也在笑著。
我知道他這樣說只是試圖回應我,也只是想損損我罷了,當然,對於這個回應,我還是只有苦笑;就算有再多的情緒,也只好用苦笑帶過。我說過,這種感覺就像所有賭注押在自己身上,很壓抑的壓力…

我嘆了口無聲的氣,覺得很沒力。
而,一直在我身後的人,這時竟然上前來對我開口說話!我、我除了驚慌驚慌、再驚慌外,根本不曉得怎麼反應才好!

「妳明明知道,為何還要這樣?」深邃的眼眸,盯著快速移動在跑道上的人影。
不明不白的解語,讓我的慌張一下被澆熄不少,全神思索他在指甚麼事情。
「那個白老外。」沒聽見我的回應,黑川又補了一句。

咦?昂崙嗎?
我的目光落在準備與華麗少女艾希交手的昂崙,當下立刻想起前一分鐘的事情。喔,這樣阿……咦?等等!他竟然一下子就…知道昂崙或我的心情??

「黑川先生都是這樣偷窺別人的嗎?」我雙手交叉在胸前,故作質疑。心底是浮不上檯面的狂喜。
「…不,沒這回事…」他愣了三秒,隨即將小小的失態調整回來,「恩,我太多管閒事了。抱歉。」
「咦?為什麼要道歉?」我含著笑意說。情緒的起伏,也意外的隨之變化。大概是因為太想認識帥哥,所以現在有這個機會,才會這麼反覆無常吧…哇哩,難道我真的是花癡嗎……?

黑川抬頭,縮了縮雙肩,「輪到我了。」


沒有解答,沒有下話,他就這樣走向起跑點。雖然我很想馬上回話,但…在大略了解別人之前,我想還是就先這樣吧!不然我真的很怕會說出些讓他生氣的話…今天好不容易有些微進展,怎麼可以把這一切毀於一旦呢!!!是吧是吧?

「好…」將低落的情緒揮掉,我深吸了口氣,「黑川君!加油哦~!」我的耳邊,迴盪起自己的聲音。而在這陣聲音中,我又心慌了,甚至想背過身瘋狂尖叫。

因為,回應我的,是黑川的笑容。

這是他第一次笑呢,在這廢棄的操場上。



喔,還有,夜凜不曉得已經是第幾次發火了呢…












《待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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