×××
廣闊的空間，在寂靜一陣子下來後，那殘留到快要完全消失的靈力卻特別明顯。
黑影重回現場，那雙深邃的麗眸一下就看見要找尋的身影。只是，最大的不同處，在於那蹲在角落邊的身影周圍，正散佈著一股重度的陰鬱。
幽凝淡淡地笑了笑，走了過去。
「這靈力很熟悉，您有想到誰了？」
老實說，雖然她有過幾百萬次想殺他的衝動，但現在看到自己的上司那樣憂鬱，反倒讓她泛起了母愛很想同情。
就連稍早的事情都在不自覺中一筆勾銷，讓她忘記去討回口氣。反正時間漫長，總有一天她會討回來的。
「唉，跟這個比起來，屬下的發言更讓我受打擊啊…」
蹲身面壁的身影晃了晃，邊說邊站起身。
赤炎那滿臉淡然的神情，實在與散發出的陰鬱畫上等號。不過這下幽凝更確信，BOSS是真的受了打擊呢。
哈，明明是很想同情，但沒料到自己的心底有股想大笑的激動。
「嗯，所以說不追究了嗎？」
下意識不讓自己失控，女子繼續問著想知道的話題。
雖然很確信這種氣息已經無法查詢，但她還是想相信有那麼點厲害處的BOSS。再怎麼說他是自己的主人阿。
輕嘆了聲，赤炎也回身往前走了幾步，並且有意無意地再次打量起周圍狀態。
「很熟悉是沒錯，但被隱藏了非常多，完全不知道是誰。」那抹淡淡的靈力他也很熟悉，但以殘留的氣息來看，那種相似的感覺是很多人都有的。
每位強大的神魔都會有專屬於自己的靈力，才顯得每個神魔有各自不同的特色。
但這種被刻意隱藏的靈力，減除消去太多太多操控者的特色，只留下這種好似誰都可以發動的淡淡靈力，讓他們無法追查也無法辨識。
唯一的線索就是對方的動機，是衝著那女孩而來的。只要是存活千年以上的神魔，都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。
似乎想到了什麼，幽凝神情一個轉變。
「不如去問問當事者？」
「…妳認為一個什麼修為都沒有的人類靈魂，可以知道些什麼？」
「呿，誰說要問那女孩？直接問問那傢伙…」
「欸，不！還是不要吧…我自己來想辦法就好！不用去勞煩那傢伙…」
一想到紅光男子，赤炎內心好不容易平靜的驚嚇再次被喚起，傷口已經癒合的左手腕還隱約地傳來痛感。
瞧瞧他方才被嚇得什麼樣？真的是太可怕了……連紅鬼都沒這樣讓他害怕…
對於BOSS的驚訝情緒，幽凝也有相當的異感。
「喔，沒想到堂堂陰府第四代首領也會有怕的東西啊？」真是相當稀奇。
「咳…妳才知道啊？我也是凡人啊。」那傢伙是個危險分子啊！
「…你是凡人，那我就是神仙了吧…」
「不，妳會是可怕的母夜叉。」
「…你再說一次。」
﹡
醫療部。
這種地方對已死的人們來說，該是完全不必要存在的設備。因為靈魂之體已不會繼續承受生前所有的病痛，就算有傷殘那也是受到詛咒才會留下。
而真正還會留有生前傷痛之靈魂，大多都是還在人世間留戀不去的遊魂們。它們拒絕生死法則的規劃引導，打破規定地不肯離去，所以那些生前原有的殘疾就會延續到死後的它們。
陰府領地內的醫療部，有一半就是針對那些被抓回來還殘有病痛的靈魂們所設的部門。每個靈魂在轉生前都會再被重治一次，這樣才不會又帶著病痛去給下一世的肉身痛苦。
基本上都是這樣的療程及作業，但若靈魂被審判接受罪罰，那那些在受苦中所留下的傷是無法完全抹滅的，只能就這樣帶給下一世。
那就是所謂的詛咒。
醫療部門能做、會做的也不多，看似不必要的存在，卻也是很需要的地方。他們另外一部分並不是接受重治靈魂，而是修復死神的靈力，還有被受訓靈魂們的受損。
潔白的色彩及爬滿可望之所及的綠色，一向都是醫院給人們的印象，甚至是無法顛覆的存在知識。可這棟大樓卻有代表一分為二的兩種顏色出現，連棟的大樓從大門正中間分線開始，向左右兩邊分成鐵灰色與火紅色的詭異模樣。
右半邊火紅色的大樓，便是專門在處理轉生靈魂的區域。而左半邊是深沉的鐵灰色大樓，專門負責死神與受訓的靈魂。
在正常的日子中，比起紅色區域的忙碌，灰色區域的醫療人員可說是清閒的發涼。但就在一個小時前，本來很少事可做的灰色區域人員，卻突然亂忙了起來。
因為這還是自幾年前的海神事件後，第一次有這麼大量的內部受訓靈魂被送了進來。
不，是比海神事件那次還多，而且…還都是大夥的頂頭上司搞出來的……
人來人往的淡灰色走道，顯示著醫療人員們的忙碌。每個人都穿著一樣的鐵灰色制服，讓此情景看起來怪異非常。而且所有內部建築都只有單一的淡灰色，著實讓人看不出哪像醫院？看起來倒像關押犯人的監獄。
天花板上並無見任何燈光，所有空間就接受著不知從何出現的光亮，然後一點違和感也沒有的就這樣存在著。
灰色區域的二樓櫃檯處後，是這左半邊大樓的總合辦公室。此時裡面人員繁忙，大夥都在為接下來要進行的行程做準備。
「可惡…到底是怎樣啦？！」
原本坐在桌前在寫簡易巡查資料的女子，突然情緒爆發的怒吼了出來，還很順手就將手中的資料紙朝空中丟去。
也不管周遭的情況及接下來會怎麼樣，她就是不打算再去理會那些落地的資料。反倒是在場的同事們都很有默契地嘆了口氣，彷彿對女子的情緒是很習慣又很無奈，然後開始有人默默的檢起資料。
「那個傢伙自以為是誰啊！！！存心要給我們找麻煩嗎？！」
這回女子拍桌起身，面容上是無盡的抓狂，「從接手的幾百年來都一直在搞怪，而且每次都是大量的受訓靈魂！當我們很輕鬆是嗎？！啊！！氣死人了啊！！」
雖然他們灰色部門的醫療人員的確比紅色部門的還沒事幹，但他們一忙起來可是紅色部門也無法插手支援的！
受訓靈魂與待轉生靈魂可是有很大的不同。
待轉生靈魂只要像治療人類一樣找出病源，評估一下做消除或恢復的動作就好，一個靈魂要花費的時間最久也不過一個小時！
相較之下，受訓靈魂就像精密儀器。你必須將他從頭到尾完全檢查，若有受損那你就得做到完全無後遺症的痊癒狀態。還必須注意受訓靈魂的壽命，以及當初被選上的條件是否有遺失。而且報告寫起來相差很多，這才是最讓人頭痛得地方啊！
因為受訓靈魂所有一切的資料都不能外洩，所以只能用咒術讓檢驗人員在毫無記憶的情況下做記錄，久而久之下來，還會產生不明不白的副作用…
「再這樣下去哪天就換我在隔壁被修復，然後轉世投胎去了啊！！」
女子話落還踢了下桌子，這力道之大她卻沒有一絲痛感。因為痛感這東西不知早在幾百年前就被BOSS氣得失去了。
「主任，建議您還是趕緊進行作業吧。」
從無辜的資料被灑落在地後，默默地將所有紙張都拾回起的男子，一手交出已整理好的資料疊向著女子，一手推了推銀色極細的鏡框，淡淡地說道。
被男子稱呼為主任的女子，棕色的眸子先是狠狠地盯著那疊又將重回她手上的資料看了下，這才將怒目移向那人。
「喂，柯倫，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做起來要花多少時間？要花掉我們多少精力？難道你就不會吭一下聲嗎？」
「…靈魂共有三十二具，所有流程作業完畢，總加起來要花六天…」
「六你個大頭！！」很激動的吼斷男子未完的話，主任還又順手抓起手邊的壓克力點名版丟出去，也不管對方如何反應，「要十天！！這回要花十天啊！」
十天雖然並不長，但對於受訓靈魂來說，能越快被檢查完出院是最好的。因為這會耽誤到受訓靈魂下一個分派的時間，但要快速的做完所有流程是不可能沒紕漏的。
「天啊…三十二份報告…每個人員要負擔兩到三具…」才大吼完又馬上低下聲，自個在那數數的女子似乎也在算自己的末日。
又默默的將被丟出去摔斷成半的壓克力版檢回，男子再度站到了女子的身旁。
「可是這樣主任妳又要自己多擔負兩具呢？」決定不奢望女子會接過他手中的東西，男子說完便將資料放回到女子的辦公桌上。而這可憐的壓克力點名版，他還是拿去修復吧。
女子突然默默地看著重回桌面上的資料，然後默默地坐回辦公桌前的椅子上。
「也只能這樣了。」
她是這區域的領頭，多擔些責任是應該。而且她現任的下屬們，並沒有誰的能力與她相當可多負擔。
他們修復靈魂、記錄資料報告這些過程，都需要耗損相當的精神及靈力，而且他們還有要對自己施展禁咒的壓力。她一方面也不希望下屬們負擔過多，既然自己的能力強，多負責幾具靈魂也沒關係。
儘管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副作用越來越多，那也無所謂。
「主任，我想我可以多擔一具。」
看著女子在內心掙扎的柯倫又出了聲，「這樣行程上也會快一些，您覺得如何？」
並非是他想耍帥或向上司討好，也知道負擔越多，越會有副作用或影響。
可是，在這的大家雖然都很想幫忙，卻各個都能力有限。而他不是自己在吹噓，是他真的有那個能力可幫助主任非常多，只是主任都不肯多分擔些壓力給他。
所以在這種時候，就只能他自己站出來要求，不然主任是絕對會自己負擔的。
聽見男子的意見，女子本已經淡下的神情，又立即面露兇光，一付完全不願意地模樣，也彷彿碰上了新的敵人那樣戒備。
而明明對主任的言行舉止都該熟透了的柯倫，內心當下一時冷了起來。
「你這意思…是幫我顧著很麻煩、很難收拾的意思是嗎？！」她果然不該讓他負擔這個責任？哼哼，大不了再找別人來代替他也沒差！
「呃，不…」這下他真的汗顏了，「主任，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您可能－…」
男子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站起身大吼的影子給打斷。
「少在那邊給我裝蒜了！！你他媽就跟那欠揍的傢伙一樣！！去死吧你－！！」女子的脾氣再度爆發，她這回彎下身抓起椅子就朝眼前的人影豪不留情地丟了出去，一樣沒管對方怎麼反應，她又立馬回身朝辦公桌抓去，似乎準備要把辦公桌抓起來當武器－…
辦公室內終於傳出陣陣的驚叫聲和強烈的咒罵聲，以及代表無辜的玻璃破碎聲音…
×
冰冷的空氣從呼吸的氣息感受得到，雖然這樣的空氣很熟悉，但卻在記憶中多出了很不一樣的味道…
躺在床上的男子快速地睜開雙眼，從床上坐起了身四處觀望，疑惑的情緒很快顯現在他的俊臉上。
這種灰色的空間不像宿舍，也不在他記憶中的任何場所…很陌生。
雖然思緒混亂，但黑川還是先往自身看了看，沒有異常，然後才開始回想睜開眼前發生的事情。
記得失去意識前…他好像正在咖啡廳要踏上二樓的階梯…在聽見一陣喧嘩和男子低語的咒術聲後…就變成現在這樣了。
那時候他會在咖啡廳，是因為那奇怪的女人在找秋足，所以他覺得不放心也動身去找…
所以…是發生了甚麼事情？
疑惑著下了床，確定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後，他朝向此空間唯一的窗戶走去。
印象中，所有景色都該是黑暗的，如果沒有意外…這扇窗外的風景，應該也會是黑色的吧？
靠到了窗邊，那片呈現在他眼前的景象，完全推翻了他的憶測。
現在他所看見的景色，是在來到此世界後第一次見識到的光彩繽紛。即便天氣陰暗，卻還是有許多的風景，尤其是那棟聳立在中央的高樓。
那棟建築物似乎是中國風的建築，一圓一圓、一圈一圈的往上建，壯麗驚人。顏色是這裡少數的鮮紅色及金色的鮮艷色彩，感覺很不屬於這，但也因為這樣醒目，才能讓人直覺那棟就是所謂的『陰府』。
而大樓的左右延伸出一面很高的厚牆，在牆之後是充滿五顏六色、各式各樣的密度建築，感覺實在熱鬧非凡。這很明顯就是整片陰府領地，他沒有思考過陰府領地有多大，但眼前所見，是比他以為的還要大多了。
他曾在書中讀到過陰府領地並不大，是天、地中的一小塊，而且是小到不能在小的單位。因為它培育全世界的死神，卻沒有像地獄那樣多廣別級，也沒有像天界那樣細分每一個階層；它就只是專門分發靈魂，還有訓練魂體。
而他以為陰府領地就只有那麼一棟樓的範圍，沒想過還有別的區域。
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阿…這中國成語可用得真好。
雖然已經知道陰府領地實際比書上講的還大，但他現在的思緒還是有些混亂，他很想說自己是在〝醫院〞類似的地方，但這裡怎麼看都不太像…再說他們是已死的特例魂體，有需要醫院這種地方嗎？
他們會被訓練成具有特殊能力的魂體，所謂的醫院若在這，最多應該就只是幫那些死神或特派員們補充不正當的靈力流失吧？
他還只是訓練階段，有必要被送來這種地方嗎？再說最重要的是…當時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？
離開了窗邊，黑川移動了腳步轉向這灰色空間的唯一出口走去。簡單門扇的設計及周圍的擺設，若不是全都灰白暗色的話，應該會是很不錯的簡樸單人房。
用上這種陰沉的顏色，整個就是要人得憂鬱症一樣…
站到了門前，他伸手去轉動門把，意外地門被鎖上，而且有一陣吵雜的聲音突然地從他身後出現。
疑惑再度浮現，黑川回身就見一面白色像點名板的東西飄在半空中，而那塊板子上還正閃著許多詭異的文字。他知道那種文字，是咒文。但…會是哪被施了咒術？是這個空間？還是…門？
他沒有將視線轉回門把，只是側過身，再次伸出手去轉動門把，果然…他一轉動，白板上的紅字閃得更多、更亮了。這下是出不去了，該怎麼辦？就等醫療人員過來開門嗎？
但會這樣下咒，那他試圖要開門的這個舉動應該會被人知道，估計再過不久就會有人來了。
黑川邊想邊朝飄在那兒的白板走了過去，伸手抓下白板打量，此時上頭的紅字已經消失，轉而浮現出某些資料。
仔細一看，他發現是自己的病歷…看來這地方真的是醫院啊？不過病歷上除了他個人的基本資料外，狀況欄上只打了『觀察中』，然後就沒別的東西了。
被抓著的白板此時又動了起來，彷彿有它自己的意識，覺得沒有人要企圖開門出去，便逕自地飛回了病床尾架上掛著。
看著這樣的狀況，他覺得有些好玩，該不會這裡的資料都會這樣子吧？
「呀阿──！！黑川君～！！」
一道高聲尖叫的女音突然地從窗口處無預警的傳來，讓得男子心底驚訝一下，就見一抹霧白色的影子朝自己竄了過來。
他在第一時間下意識地往旁閃避，恰好躲過那影子的突擊。
「妳怎麼找到這的？」看清確實是自己認識的女鬼，黑川已沉澱的情緒有些雀躍。
畢竟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，能有較熟悉的朋友可就好辦多了。
自己的飛撲被毫不留情的閃過後，女鬼倒是沒有失望，反而還很高興的湊上前來。
「這不難呀！是BOSS把大家送來這裡的！只要飛一飛就找得到了～」以帥哥為中心，它開心地繞著黑川旋轉，一點也不覺的他們特訓靈魂被送來這有什麼問題的模樣。
這或許是件好事，表明它應該可以解開他的疑問。
「大家？在咖啡廳發生了甚麼事情？」又移動了腳步，男子轉靠在床尾架上，等著它回答，順便繼續思考其他的問題。
而本來一直有問必答的女鬼，這回倒是很奇異地停頓了下，貌似有些顧慮，「這就不太清楚嘍，可能有入侵者吧？」
它是很想對帥哥說清楚當時的情形，可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透露的，那樣會破壞些平衡。
再說…它能這樣被看見，就已經是破壞平衡了。
「是嗎？」把女鬼的反應看在眼底，黑川只是淡淡地應了聲，「那這裡是什麼地方？」
「哦，這裡是醫療部唷！正常魂體是無法進入這區域的，也算不是每個人都會知道的地方呢。」
霧白影子說著又轉了幾圈，好像有些開心，「這裡還分成兩半邊區塊，一半是紅色區域，另一半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灰色區域。」女鬼又開始介紹了起來，讓黑川完全確定方才前一個話題是無法公開的嚴肅。
看來要知道事發經過得要些時間…嗯？等等，如果有發生事情，那一定是那個陌生女子造成，所以…秋足呢？
「妳知道秋足現在在哪嗎？」那個陌生女子是要找秋足做什麼？雖然可能已經被阻止，但也很難講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，他現在整個還沒進入狀況，實在無法能確切地安下這種焦躁。
女鬼一聽見秋足，又垮下了愉快的神情，整個身影一閃就逼近到男子的面前。黑川睜大雙眼往後挪了點，有些意外他在這樣的距離，看見了女鬼面容上一直被長髮遮掩住的局部。
雖然女鬼的臉部肌膚乾枯慘白，雙眼窩處是很深黑的空洞，但它的左臉頰上，有一道很長的崎嶇疤痕，而右臉頰上則有一片很像圖騰刺青的東西…或許是因為女鬼慘白乾枯的肌膚，將原本有顏色的刺青變得與膚色一樣，又或者這個刺青本來就沒有顏色。
並沒有發覺對方在巧妙的打量自己的臉，女鬼扁起嘴散發出很淺顯易懂的不悅。
「為什麼黑川君要這麼關心那個臭小鬼呀？難道你喜歡她？」
這麼帥的帥哥居然會一直關心那個脾氣差的小鬼？哼，哼！一定哪裡有問題！
「嗯？因為她讓我能看得見妳…所以我當然也只能問妳嘍。」
並沒有想多去了解女鬼懷著的是什麼思緒，黑川只是淡淡的照實回答，也沒想過對方會又立刻展開笑顏…只能說，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女人，情緒真是很變換無常…
「不用擔心她啦！在人事總和部死不了的～」又恢復害羞情緒的女鬼低下頭，往對方的肩膀靠去。
「死不了？這是什麼意思？…」「嘰－…」
一聲高尖的鐵軸轉動聲響傳來，銳利的眸子朝門的方向看了過去，腦中的思維一下子卡在那兒。
因為他看見了陌生的面孔，是位身著整齊暗灰色服裝的男子。
男子面容冰冷，雙眼卻散發著某種熱切的專業，他的鼻樑上挺著一副銀色細框眼鏡，完全就是讓人直接注入他是個很要求完美的人…黑川在心底推測著，並且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分。
「我是灰色醫療部醫療人員柯倫，你的檢查將由我負責進行。」話落，柯倫踏進病房內讓房門自動關了起來。
「檢查行程將開始，請你什麼都不要做的接受檢查。」
「嗯？什麼意思…」完全來不及與對方溝通，黑川下一秒毫無預警地昏了過去，但他的人並沒有跌下，反而被剛才那塊病歷表板給接住。
看得女鬼是倒抽口涼氣，差點就忘了帥哥是個魂體，所以質量很輕可以這樣被輕易接住。
而且，它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裡的醫療人員呢。
就在它好奇地打量站在那的男子，想看看他接下來要做些什麼？但男子卻沒有接近昏倒的黑川，也沒有任何動作，反而是他的視線，在這瞬間再度讓它驚嚇。
因為男子的視線，準確無誤地朝它所在看了過來。
「如果沒有別的事情，請離開。」
「……」
《待續》
留言列表
ܤ同人創作(進擊文) (1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