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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靜的空間,與門外的吵亂聲形成強烈對比。
下午的陽光雖然沒那麼刺眼,但此時溫和的光線卻讓此刻顯得有些憂傷。
腳步停在那躺在地上的書本旁,一隻手伸去拾起,本來應該是夾在裡頭的書籤落了下來,年輕男子低眼去看,卻一時無心再彎腰撿起。
確認完書本狀況,法蘭抬頭環視了周圍,目光最後落向擱置在書桌上還沒被收走的餐盤。
據現場的人描述,送午餐進來時佩托拉是還在的,就在這張躺椅上看著書,當他們要找清潔人員時找不到人,為了確認清潔人員是不是剛好在書房裡才進來發現⋯⋯人不見了。
現場沒有打鬥或掙扎的痕跡,而清潔人員什麼都沒有留下,也沒有任何動靜地就這樣與佩托拉消失了?
落地窗沒有被打開過的跡象,因為陽台屬於高度關注視角,所以可以確認沒有任何人影進出過陽台。
守在門口的人每隔一段時間會換班沒錯,但基本上不會出現空缺的時候,如果有,那肯定就是那個時間點被利用了⋯⋯
可惡⋯⋯
到底是從哪進出、用什麼方式帶走人的?
他現在覺得頭有點痛,腦海浮現出中午那個男人的嘴臉,還有自己對里維說過的保證。
得來好好思考,到底是從哪開始出了問題?該怎麼把人找回來?
既然知道是誰做的,那他這邊也得同時進行。
再次拿出手機,他查看了前幾分鐘收到的回報訊息,一抹神秘的微笑自覺地漾起他的神情。
被對方小看這點,他只想跟劍慶說,太早下定論了。
*
揮過手邊,一觸感讓我整個人像是陷入在軟綿綿的包覆,是床嗎?還是棉被啊?
沒想到還有人幫我蓋棉被這件事⋯⋯
試圖睜開眼的我想接收照進眼的光線,身體因為想舒展所以大大的伸了個懶腰,坐起身卻覺得身體好沈重,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襲了上來。
我轉頭朝兩旁看了看,兩個床邊矮櫃,一邊擺著花瓶,另一邊放了一杯水,呀,正是我需要的。
吞下了口中的水,我突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⋯⋯?
轉過目光,我環視著四周模樣⋯⋯這裡,怎麼好像跟我印象中的⋯⋯不太一樣了??
寬敞的現代簡約風,顯得質感格外高級,色系以暗藍色為主,但、就是一間臥房⋯⋯不是樓中樓??
趕緊跳下床,腳還沒站穩一陣暈眩感猛地襲了上來,我伸手抵著旁邊的櫃子,等暈眩感過了之後,立即朝門口過去。
轉下門把,門卻沒有如我願的推開。
什麼意思?這法蘭是哪跟筋不對?偷偷把我關起來??
而且還是趁我睡著的時候移動我!?奇怪,如果只是睡著,我被搬動怎麼可能會不知道?
離開門口,我轉向朝空間延伸的方向走,除了衛浴間外,還有一處陽台。
外面的天空正直傍晚夕陽,有點美麗;這討厭鬼真奇怪,又要換地方幹嘛不直接跟我講?是怕我破壞他的書房了嗎?
才想打開陽台門鎖,卻發現連這扇門也被鎖上了!完全轉不開欸?
什麼啊?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,為毛突然改變作風,把我完全鎖在另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了?
嘖,早知道昨天就該熬夜看書!能多看些是一些!可惡⋯⋯
心情惡極了的我走回到床前的沙發坐下,然後橫躺在沙發上,腦袋現在一片空白,也可以說當機了,只能等外面的人進來給我解釋現在是什麼狀況。
而我這樣的心情很快就有了回應,門外傳來幾聲交談,我沒有改變躺姿,門被打開,有人走了進來。
「真搞不懂你到底想要我怎樣?一直這樣移動來移動去的,你是恨不得我被發現是不是啊?」
我直接講出口自己的不爽,然後猜測法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。
「這不是我的本意,但我從現在開始會近量確保妳的人生安全。」
「!?」
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時,內心有股滿滿的反感出現。
錯愕的我趕緊坐起身朝那個說話的人看去,本來以為的法蘭,現在站在那的,卻是我此生再也不想看見的人渣!
驚訝的我從沙發上站起身,不是很敢相信的瞪著他,腦袋有這麼點混亂。
「為什麼是你在這?」
法蘭⋯⋯不可能出賣我吧?他有理由出賣我嗎?
可是,我想不出任何原因可以解釋他的存在!
溫儒笑臉展現在他的臉上,是讓我感到滿滿的怒火與厭惡。
雙手交疊在背後,他向我靠近了一些,我則是往後退與他保持著距離。
「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,而且現在有些情況還讓妳對我產生反感,但只要妳答應我⋯⋯」
「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!」
側過身,我一點也不想看他,內心滿滿咒罵,希望他趕快滾出這個空間!
「佩托拉,妳難道不希望妳的家人可以平安無事的過日子嗎?」
「⋯⋯你要幹嘛?」
怒意持續籌漲在我內心。
劍慶低了低眼,本來背在後面的雙手揮了下來,一抹白影跟著出現,那是⋯⋯一小疊的紙?
我看著他那手舉到我面前,紙上幾個大字先晃進了我的視線:契約書。
「只要妳答應我,我就可以更改這份契約內容,關於拉爾家族這部分。」
「為什麼我要相信這份契約書是真的?」
這個人講的話什麼都不能信,做事也不能信,為何還敢要跟我談條件?
「我不確定妳都聽過些什麼事情,但我可以跟妳肯定的,是針對拉爾家族這點,我們之後確實會做出動作。」
「只要你說好的事情,我都不會相信,可是只要是任何負面,我都相信,而且絕對是沒有半點造假。」
低著視線我回過頭向他,「既然你決定要封殺拉爾家族,那幹嘛還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?」
話才脫口,我就後悔了;為什麼我還要丟問句出來?嘖。
「妳,就不希望妳的家人可以好好的過日子嗎?」
聽見他的回應,我瞬間炸了!
「這句話是我要問你的!你都從我們這拿走本來屬於我們的東西了!還繼續糾纏不清是怎樣!?我才想問你就不能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嗎!?」
怒意藉由我吼出的情緒一同宣洩而出,但內心卻不斷地填補起恨。
然後,我開始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些顫抖,頭又開始有些暈,這個人真是可以把我給氣死啊。
本來維持著的笑容從那人臉上消失,劍慶歪腰將手上那份契約書放在沙發上。
「等妳冷靜後,我們再談,合約書我勸妳還是看過吧,如果妳肯改變想法,我可以保證讓你們家的人都安然度日。」
「只有你消失,我跟我的家人才能安然度日!」
這個人到底能不能溝通!?腦袋有病吧!!
「只要妳答應我,回到我身邊,我就可以改變現況。」
「不可能!」
我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!
這個人真的快把我逼瘋了!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無賴的人存在!?
越想越不爽,眼看那個人準備掉頭要走,我一把抓起那份契約書,想也不想就用力撕扯,在他回頭的同時,我直接把手上的紙屑朝他丟撒。
飄落的紙屑就像我要抓狂的內心,散落著,碎裂著,全都是回不去的世界。
這個人想做什麼,我一點也不想知道,如果事情發展到必須要放棄現在的生活,或許我也可以放棄;我就是不想照著這個人的想法走。
原本溫和的雙眼,看著那些散落的紙屑後逐漸轉變成冰冷的視線。
劍慶淡冷地回眼看我,「我給妳機會,妳卻不要?」
「只要你出口的承諾,我全都不信,之前你傷害里維我也講過,絕對不會放過你。」
絕不原諒。
以前都是自己太軟弱,才會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糾纏,而且烙下過的狠話也都還沒有實現過;儘管我想和平度日,卻唯獨這個男的我一點也不想退讓。
憑什麼要對欺負過自己的人有寬容心?
皺起眉頭,劍慶正想回話,外面進來他的人,低聲在他耳邊說話。
我再度別過視線,轉身背面他,腦中空著白等待。
「我去處理,你們看好她。」
「是。」
兩人的腳步聲紛紛離開房內,直到我聽見門被鎖上的聲音後,我才往後退了些,癱坐在床邊。
一點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裡,我看著窗外的景色,雖然還是有些樹叢,可這回卻離市區非常的接近,感覺就像是在市區內了。
而本能反應,我試圖想打開窗戶,發現窗戶也是被上鎖的狀態;那⋯⋯只能敲破陽台門了嗎?
畢竟陽台門面積大,敲破後也方便立刻逃出去。
起身再次跑到陽台門前,我不斷地向外打量著。
陽台很大,不過應該不是高樓層,了不起在二樓而已,如果可以跳下去⋯⋯應該有機會逃走。
回到臥室區域,我翻找鞋子,只找到室內拖鞋;再轉頭,我試圖想拖矮櫃或沙發擋住門口,發現只有矮櫃可以拖得動。
還得慶幸地板有一層毯子,在拖的時候不會發出特別大的聲音。
拖到門口,我喬了一下才剛好去卡住門把,接著再回頭去拖沙發當第二層阻力。
因為房間是寬敞的,我根本沒有更多的力氣可以移動更重的東西來底到牆面,只能先這樣將就了。
趕緊把棉被從被套裡抽出來後我又去抽枕頭,留下枕頭套,把這兩個死綁在一起來以防樓層太高,我至少還可以用這個降下一些高度。
剛剛在翻箱倒櫃的時候,從抽屜裡找到一個煙灰缸,就用這個來敲玻璃角吧!!
把準備好的東西全都拿到陽台門前,用棉被包好自己,我便事不宜遲地就用煙灰缸的角對準差不多的角落範圍,因不是好施力的關係就只好出力砸了過去-⋯⋯
整片玻璃沒意外地應聲而碎,趕緊用棉被包裹的手肘去推開更大的空間後,我立刻將棉被朝那些碎玻璃上舖。
門外也立刻傳來喊聲與開門的動作,我沒停留的立即抱著被套往陽台邊衝去,眼下景色是後院游泳池,而這個後院有圍牆,但圍牆邊也有著矮花圃;可以的!我可以翻過去!
試圖把床套綁好在欄杆上,翻過欄杆,我抓緊垂落的被套,朝下方目測適合的高度後就踢著牆往下跳。
抓緊被套的手因為摩擦有點熱痛感,眼看離地面不遠,我即刻放開手跳下去;才落地就聽見上頭的喊聲。
那些人分頭行動,還有人拉起綁著欄杆的被套準備下來!
我頭也不回的就朝看準的矮花圃衝去,踏上花圃就往牆上跳;牆的另一側是片樹林草地,但在不遠處就是目視得到的柏油路!!!
後頭喊聲不斷,我沒有猶豫地跳下牆就朝柏油路狂奔,因為穿著的是室內拖,踩踏在草地上還是有些痛感傳來,想必等等跑在柏油路上會更痛吧?
可現在根本顧不了那麼多,不被抓回去才是重點!
而本來想跑上柏油路的我又念頭一轉,還是先順著柏油路就好,以防他們有人開車追出來,跑在草地上的我還可以利用這些樹還阻擋車子的直接衝擋⋯⋯
才這麼一想,有一輛車急速地突然出現,後頭的人也快追了上來,我內心驚覺不妙;還在思考著該什麼時間點做假動作,讓車子開過頭的時候,跑到對面向去的這個想法時,追上我的車子那傳來令我疑惑的喊聲:「拉爾小姐!快上車!」
我轉眼看了看那探頭出來的人,再回頭去看追過來的人,一時不想回應,誰知道這車的人是打哪來的?!
「拉爾小姐!我們是法蘭少爺的人!!」
「!?」
聽見這句話,我驚了,「停車!」
車子急煞的同時,車門也被打開,我跳過路邊圍欄直接上車關門,開車的人也不遲疑踩下油門,完全讓差點要碰到車子的追兵是瞬間被拋在後面了。
超驚險的這個瞬間啊!!
急喘著氣的我想要緩和自己的心跳跟急促的呼吸,一邊打量車上的人,然後卻發現⋯⋯剛剛喊我的這位馬尾男,有點眼熟??
「拉爾小姐,您還好嗎?」
馬尾男有點擔心的問,並快速檢視了一下我的外觀,然後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我的腳,「您的腳受傷了!」
喘著氣,我低下視線去看,啊呀,真的受傷了,右腳小腿褲子上滲出血跡。
也在這個時候,痛感才開始出現。
「去醫院!你,回報給少爺現在狀況。」
馬尾男轉頭對著前做的人吩咐,再回頭看我,「拉爾小姐,很抱歉我這裡先幫妳做簡單處理,可能會有冒犯到妳的地方,還請多包涵。」
「痾,沒關係!!不用不用,就、就到醫院去處理就好。」
「但妳的傷口還在持續出血,先讓我幫妳止血吧?」
「醫院離這裡多遠?」
我感覺傷口會痛是沒錯,但痛的地方好像有點多⋯⋯該不會是被碎玻璃割傷的?
而且傷口不是大量流血,我個人是覺得還好;畢竟要讓這陌生人碰,我還是⋯⋯不太想誒。
「最近的醫院至少要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。」
開車的人回應。
「先讓我幫妳止血。」
馬尾男繼續說,神情很堅定。
「⋯⋯你們不需要做到這樣吧?把我送去醫院就好了。」
我還是不太想做緊急治療,「我是不是有見過你?」比起受傷這件事,我還比較好奇這個男人。
馬尾男面有難色,似乎對我的反應很為難。
「我們前天有見過,我是勞達。」
「啊!」
就是那奇怪的跟蹤三人組的人啊!咦?那這麼說⋯⋯真的是法蘭的人!?
嗚哇~法蘭這傢伙,該不會是從那時候就要把我帶走了吧?
還是⋯⋯是因為有媒體跟蹤我的關係,所以他才決定要先把我與世隔絕起來?
等等,那他是從哪時派人看著我的!?
「可是!你怎麼會出現的這麼剛好?而且我又是怎麼變到那個人渣家的!?應該不是你家少爺出賣我吧?」
把我出賣後再假裝救我,好讓我對他卸下防備心?
如果真的是這樣,那他下一步又要幹嘛??
「拉爾小姐,妳別誤會我家少爺,妳是被劍慶派人從少爺的別墅帶出去,而我的任務是跟蹤劍慶的未婚妻。」
「⋯⋯蛤?他的,未婚妻?」
前一個問題是不意外的答案,但⋯⋯法蘭幹嘛要跟蹤人家的未婚妻?
而且這個勞達是跟蹤人渣的未婚妻的話,那不就表示⋯⋯他夫人剛剛就在那個宅邸裡!?誒?!
「對,他的未婚妻到那個宅邸去,但才沒過多久,我們就聽見二樓有騷動,因為妳翻牆的位子離我們很近,所以我當下就決定要先保妳的安全。」
勞達說著有鬆了口氣的感覺。
「歐⋯⋯謝、謝謝。」
痾~有點不好意思的彆扭感。
「勞達,少爺說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。」
前座的人視線剛離開手機,轉頭對著馬尾男說。
「好。」
嗯??已經連醫院地址都丟過了啊,這些人辦事效率真是高,看來是法蘭的得力助手?
傷口繼續刺痛著提醒我,但我還可以忍住。
到醫院處理完傷口後,肯定又是要回到法蘭安排的地方住了,真希望他沒有把我被帶走跟受傷的事情,告訴學長啊⋯⋯咦,假如法蘭一開始就沒跟里維說過這件事,那應該也不會講後續發生的狀況才對?
嗯,希望如此。
比起受傷這件事,我比較擔心里維知道這些事。
×
幾乎是千辛萬苦般的回到⋯⋯陌生地點,怎麼?又是他家哪一棟別墅嗎??
不過這次房子裡不管外觀還是內裝,氣氛也是完全不同。
佔地也是之前那兩棟都沒得比的程度,而且可以明顯感受到這裡人變很多,除了那些看起來是打手的人群外,還有管家跟女僕。
嗯⋯⋯說不想太多人在房子裡是他,現在要把人塞滿房子的也是他。
「少爺,小姐休息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。」
「嗯,帶她過去。」
「是。」
女僕應聲後,原本推著我的人,便繼續推著我前進。
沒錯,我人正坐在輪椅上。
到醫院檢查後發現,比較嚴重的傷口只有右腳小腿,但其他地方卻都是小傷口,腳掌及右手都有劃傷;奇怪了,我明明就有做好防護準備啦?難道是棉被不夠厚嗎?
不過有些劃傷好像是石頭類得那種刮傷,可能是翻牆還是落地的時候刮到的吧?
腳踝也有輕微扭傷,以至於我行動只能暫時坐輪椅了⋯⋯
因為有人堅持,說若沒把我養好,只怕到時候某人會找他算帳。
哎呀呀~假如我還跟學長在一起,而這個人不是他的好兄弟的話,估計被學長知道後下場會很慘呢。
他該慶幸自己跟里維是好兄弟才是。
話說回來,這次的逃亡真是相當驚險,回想起全過程,我真是佩服自己的勇氣。
敲玻璃跟垂蕩下陽台,這些事情⋯⋯不知道是不是實驗做得多與攀岩的功勞?還有物理計算⋯⋯哇,應該要謝謝一直很努力認真學習的自己才對!
哼,現在回想起來,如果當時逃出去前被人渣的未婚妻看到的話,我可能又會多一次被羞辱的場面吧?
唉,還得謝謝及時救我的勞達,如果他沒有在那,我應該也是八九成會被抓回去⋯⋯等等,難不成我要感謝人渣的未婚妻?
畢竟、假如她沒有去找人渣的話,勞達也就不會出現在那了欸!!
呃!這個結論我該怎麼接受啊!!
「拉爾小姐,晚餐待會就幫您送進來,您要在床上用餐,還是在桌邊用餐?」
女僕的聲音將我拉出自己的世界。
我還來不及打量自己抵達的環境,只能先對著她瞧。
「欸⋯⋯在桌子旁就好。」
吃完還要下床多麻煩?而且到睡覺前還要刷牙欸!
「好的,我們這就去準備。」
女僕說完便躬身後離開,我這才發現法蘭也在房間裡。
他正表現出一副⋯⋯有點煩惱的樣子,與先前那種驕傲自大又不屑的感覺截然不同。
「今晚需不需要女僕陪妳睡?」
「⋯⋯為何?」
原來他是在想這件事,誒?是怕我有任何行動不方便嗎?真的假的~他這麼有人性?
「不用!」趁他回話前我又急忙開口,「你清楚知道我這些都是小傷,而且我很累,今晚肯定會很好睡的。啊、再說,我不喜歡有不認識的人跟我睡在一起。」
這可是真的,那種感覺實在很詭異,又是在這種⋯⋯更奇怪的狀態下。
沈默了一會,法蘭不知得出什麼結論,徑自點了點頭。
「那妳今晚就好好休息,有任何狀況就拿起矮櫃上的電話話筒,只要拿起來就可以直接通話。」
隨著他的目光看去,我確認了電話的位置。
「說到這個,你知道⋯⋯我今天是被用時麼方式帶離開你的別墅嗎?」
在醫院時完全沒機會可以討論這件事,現在想起來很毛,但我還是相當好奇。
法蘭回看我幾眼,又別開目光,「應該是在妳吃的東西裡下藥,然後趁著我的人被支開的同時,一口氣把妳扛出去。」
「哇⋯⋯所以吃完飯想睡覺是這樣的關係?」
這麼想來,對啊,我剛醒的時候頭跟身體還都不太舒服,原來是⋯⋯被下藥了?是安眠藥之類的嗎?
「這次是人為疏失,但這次不可能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了,妳就好好休息,有任何事情記得通知我們。」
「喔⋯⋯好。」
這個人似乎真的有自我反省,因為他說話的態度完全不一樣。
「啊!對了,這件事情你應該沒有跟里維說吧?!」
想起學長,我又趕緊出聲問。
本來轉身想走的法蘭又回頭,「還沒跟他說。」
「喔!那太好了,就~都別跟他說吧。」
「⋯⋯」
他再回眼看我,這次眼神中透露著驚訝,「為什麼?」
這個人真奇怪?
「還不簡單嘛?讓他知道的話你跟我都要完蛋了吧?啊啊、不對,你不會完蛋,應該是我會完蛋!而且你跟他說這件事的話,只會讓他⋯⋯擔心吧?如果他還在意我的前提下⋯⋯」
雖然很是矛盾,但畢竟我也想說趁這種沒聯絡的空擋,讓學長自己好好認真想想,對我是不是真的。
我蠻擔心他那天的告白,只是一時情緒。
如果在冷靜下來的這些天過去後,他還願意跟我確認關係,那屆時我可能才會相信他也喜歡我。
「妳不想讓他知道?在發生了這麼危險的事情之後?」
法蘭要笑不笑的表情有點像在諷刺,「妳在我這的事情,我一開始就有跟他說了。」
「欸!?為什麼!」
那⋯⋯學長沒有想來見我嗎?他一直都知道的話,那這些天,他都沒有想來見我?
是因為我真的不重要對嗎?還是⋯⋯他真的不想被我波及到?
啊⋯⋯我果然,不是他想-⋯⋯
「停。」
「⋯⋯?」我看向法蘭,本來陰暗的情緒轉為滿是疑問。
他則是深深地吸吐了口氣,「看妳剛剛的表情應該是在懷疑里維,我必須要跟妳說,是我沒讓里維知道妳在哪個地點,那傢伙明明很火大,但為了妳的安全著想,可是忍住了想揍我的衝動才沒打探妳的所在啊。」
繼續看著他,我的目光沒有移開,因為,我好像一時之間,不是很能懂這段話的意思?
法蘭的表情轉為淡淡的無奈。
「那傢伙很在意妳,非常在意妳!而我也跟他保證過妳的安全,今天這件事我勢必要讓他知道才行,這是我的承諾。」
「等等!如果你真的要讓學長知道,那、那可不可以不要讓他知道我受傷的這部分?」
內心有股雀躍一掃陰霾,我腦中還是只有想著不要讓他擔心。
法蘭聽了則是露出淡淡的微笑,「吃完晚餐後就早點休息吧。」
丟下這話後,他便轉身離開房間。
縱然還有許多問號,但剛剛他描敘的學長,頓時讓我內心感到暖暖的。
里維學長,果然是個溫暖的人。
《待續》